顾北柠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不对,人在过度紧张的时候似乎丧失了对机体的感知能力,以至于如此后知后觉。
可她现在已经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
……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时间太长了。”
“阆风苑隔壁还挂着白灯笼呢,东阳侯世子跟贺少卿也在里面,鹿隐,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阆风苑临街的窗户挂着竹帘,既瞧不见人影也看不见光亮。
一无所知才最令人忌惮。
“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出了差错,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了。”
“可是,如果因为我们贸然行动导致顾姑娘那边计划受阻,这个后果,我们同样承担不了。”
“不一样的,计划受阻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但顾姑娘一旦出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正当云旗跟临渔打算执行备用方案的时候,远远地瞧见一队人马,明火执仗,朝着半月阁的方向走来。
“那是?”
来人是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谭鹄。
只见谭鹄带人堵住了半月阁的大门,将门口招揽生意的美人赶回了店里,丝毫不顾及怜香惜玉。
宣婳娘子听到消息连忙赶过来,半月阁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不安全。”
“呦,谭大统领,您这是做什么?”
“抓捕逃犯,例行搜查。”
“逃犯?谭大统领可别糊弄我,我怎么没听说燕京城最近有什么逃犯。”
“朝廷的事,还需要向你一介商贾解释吗?”
宣婳娘子面色不变,站在门口丝毫不肯相让。
“我既是妇人,又是商贾,与大人您云泥之别,可半月阁做的,可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朝廷的事自然不需要向我解释,但大人您,怕是要向半月阁的客人解释清楚。”
谭鹄向前一步,微微低下头,鼻尖几乎要戳到宣婳娘子的额头。
“如何解释是我的事,可如果你继续拦我,违抗军令的代价,你应当知晓。”
宣婳娘子面色一寸寸冷下去,明白谭鹄今日是有备而来。
“大人既刻意找麻烦,那我们也不必做这种表面功夫,我不过是半月阁的掌事,今日死在大人刀下,也绝不会有任何人为我讨要说法。但大人您,要如何向东家解释?”
谭鹄有些被唬住了。
有关半月阁的传闻一直在燕京城流传,传闻一旦得不到证实,就会越来越离谱,越来越神乎其神。
眼看谭鹄开始犹豫,宣婳娘子继续说道:“我知道大人定然是受人之托,给您下死命令那位或许不怕得罪我们东家,可大人您呢?您背后的人,可保得住您?”
愿不愿意保是一回事,保不保得住是另一回事。
那晚,谭鹄第一次真切地见识到了半月阁掌事的厉害。
……
……
“谭大统领像是被拦住了,不行,我们得自己想法子。”
时间拖得越久,临渔和云旗就越紧张不安。
一道飞索从鸿雁斋扔到了对面的半月阁,身穿夜行衣的死侍,在夜色的掩映下,一个接一个的荡到了对面,静静地趴伏在屋檐上,不敢发出丝毫响动。
“奇怪,鹿隐怎么不在?”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确认顾姑娘安危。”
以保万全,云旗先翻进了隔壁那间藏有死侍的房间。
“有什么异常吗?”
“隔壁一直很安静,没有任何响动。”
云旗将耳朵贴在墙面上,细细聆听,伏地贴耳听音以辨敌方军马,这是每个军旅中人必备技能。
不对,太安静了。
连管弦丝竹声都没有,难不成只是在干喝酒?
“我们怕是来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