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般的雪,肆意落下,一遍又一遍遮盖深深浅浅脚印,不厌其烦。
宫女们端着宴后的碗碟鱼贯而出,屋内腾腾的热气随着门帘的打开,化成了一股股凉意,覆在宫女的袖口处、衣领上、发簪里。
美目巧盼,红唇微启,说话间,七宝玲珑簪摇摇曳曳,明媚不可方物。
孟长瑾痴痴地望着长姐,片刻也不敢挪开眼睛。
感受到她的目光,孟长庆抬头看向她,捂着唇笑道:“阿瑾过完年就要及笄了,可是寻到了哪位好人家的公子?”
孟长瑾却不似寻常女儿般娇羞,正经道,“二哥还未婚配,怎能轮得到我,况且我的夫君也要我自己看得过眼,才”
“女儿家这般不害臊!”孟夫人声音尖锐,打破了这一室温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孟夫人清咳了两声,才接着说,“瑾儿的婚事,自有你父亲做主,凭我们孟家的声望,即便瑾儿是庶女,对方家世也不至太差。”
屋内顿时陷入了沉默,一旁的宫女们也瞧着主子的脸色,大气不敢出。
孟长庆伸出手轻握了下她的手,“阿瑾放心,有长姐在,你不愿的没人会逼你。”
这话虽是对着孟长瑾说,但却是说给孟夫人听的。
一股暖流划过心间,握住的那只手仿若有无尽的力量,一如幼时,为她遮挡风雨。
孟长瑾深吸一口气,把眼眶的眼泪吸回肚里,轻轻地回握了那只手。
孟夫人也不想让这短暂的母女团聚以这样的氛围告终,张口欲言。
“陛下驾到”一阵长而尖的太监声音打算了孟夫人欲脱口的话。
屋内众人皆被这声音惊了魂,一室的宁静变得稍显慌乱。
不过宫里的宫女明显是经历过这种事情,很快地扶起孟长庆和孟夫人,有条不紊地跪拜在地。
采苓拉住了尚未反应过来的孟长瑾,急急道:“三小姐,快别愣着了。”
孟长瑾来不及收回思绪,就被拉着跪伏在地上。
这位新帝手腕毒辣的故事孟长瑾倒是听过不少,因此这位新帝在她心中也一直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角色,这次来也想着不会遇见,哪曾想
随着门帘的打开,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夹着屋外的寒风,跨步入内。
“臣妾参见陛下!”
“奴才参加陛下,陛下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