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地人将其呼为葫芦口。
这里土地肥沃,交通发达,原是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地区,也是承载天鹰国经济的主要赋税地区。
萨莽达入侵之后,驿路被迫改道,商贾断迹,已成疮痍满目的荒芜之地。
翌日拂晓。
一场蓑衣江流域千年以降从未见过的恶战终于展开。
野花芊绵的野牛坝,南博军团担任佯攻的天鹞军团以5千余轻骑兵的兵力,闪电般地扑向在葫芦口严阵以待的象军军团……
看见势若飓风狂飙而来的鹰军马队,立功心切的阿修罗将军未等骑兵逼近,便悍然下令:“放箭!”
刹那间,成千上万的连环铁弩宛如火山骤然喷发,成万上亿支弩箭将天空射成一片漆黑。
“快!快!草人!草人!!草人!!!”
随着恐惧凄厉的呐喊,进攻的鹞军挥舞着大刀、盾牌及稻草人,以旋风之势冲扑上去。
箭雨铺天盖地而来。鹞军用盾牌与稻草人筑成盾阵,紧紧护住冲锋的鹞军士兵。
象军的第一波箭雨稍弱,鹞军便像灯蛾扑火般地朝象军阵地冲去……
就这样,一批又一批再一批不怕死的鹞军士兵冲上去,倒下再冲上去……
其势宛如江河决堤,洪水泛滥,滚滚不绝……
箭雨一波紧接一波,势若天河倾泻,惊涛骇浪,绵延不断……
暴风骤雨般的羽箭下,倒毙着成百上千的鹞军士兵尸体。成千上万的稻草人宛然浑身长刺的怪物,全是锋利的箭镞。
象军的箭雨刚一骤停,素拉波率领的重甲铁骑就似沙尘暴般地朝象军阵地辗压过去……
这是名符其实的重甲铁骑,不仅人披铁甲,就连战马都装配着漆黑发亮的铁甲。
这种重甲骑兵从魏晋南北朝开始,到隋唐时进入鼎盛时代。
重甲铁骑传入南博后,天英郡王在此基础上又做了较大的改进。
这个较大的改进就是重甲与轻骑混搭结合,再配上火器,使之更具高强度的杀伤力。
负责象军中路指挥的是勇冠三军的中军副都督康朗智,看到铺天盖地的鹰军重铠铁骑,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厉声喊道:“象阵出战!”
康朗智话音甫停,早已蓄势待发的象阵军团便迈着闷雷般的足步朝鹰军铁骑扑去。
素拉波看到战象军阵,立即命令天鹫天鸢两军从左右两翼严阵以待,等候象阵临近。
战象军团势若九天滚雷的足步声、震耳欲聋的铜鼓声、刀枪剑盾的碰击声、战马尥蹄、狂嘶、喷鼻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出战!出战!!出战!!!”素拉波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厉吼……
随着素拉波的厉吼,数千只凶野疯狂的巨雕宛若九天巨浪,排山倒海般地朝战象军阵扑去……
随着素拉波的吼声,天鹫天鸢两军宛若嗜血的猛兽手持刀枪剑戟及竹梢、芦苇、梨火枪、霹雳火球、蒺藜火球及铁嘴火鹞等易燃易爆火器狂飙般地朝战象军阵扑去……
熊熊燃烧的烈火幻化成一座烈焰的长城。
士兵的呐喊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海潮。
天地之间,波涛滚滚,烈焰冲天。野牛坝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这是一场烈火与热血的拼搏!生命与死亡的拼搏!战争与和平的拼搏!人类欲望的拼搏!
世界上没有不怕火的动物。大象也不例外。受惊的战象四处奔逃,溃不成军……
墨云翻滚,滔滔不竭。
战象怒吼,惊天动地。
刀光血影,象仰鹰坠。
尸横遍野,血塞碧江……
康朗智不愧为一代名将,临危不乱,骑着一匹菊花青骏马来回奔驰,仗剑狂呼:“放箭!放箭!!放----箭!!!”
刹那间,连环铁弩再次迸发威力。遗憾的是,威势已大不如前,已成强弩之末!
血战中的素拉波看见象军骁勇不退,取下铁背弓,朝康朗智疾射。
素拉波乃是南博鹰军中有名的神射手,有百步穿杨的绝技。由于硝烟弥漫,吼声震天,康朗智没有察觉有人偷袭,待发现时,已为时已晚,被素拉波的利箭射中右胸,滚鞍落马……
鹰军看见敌军主将落马,立即欢声雷动,士气大振,呐喊着,潮水般的扑向葫芦口……
萨莽达精心设计的铁壁合围终被疾若闪电的鹰军强力撕开一道裂缝,冲出了葫芦口……
【蓑衣江畔?渡口】
一仗。又一仗。
再一仗。再再一仗。
残酷的战斗一经展开,就一仗比一仗更凶险、更残酷、更疯狂……
双方犬牙交错,互有胜负……
疯狂血腥的搏杀,不分昼夜,无眠无休……
经过数月的浴血奋战,鹰军完成了从初战到胶着的转变。
在此期间,天英数次成功地截断和劫获了大量象军的辎重物资,完成了鹰军战略反攻前的各项准备。
象军则因长途作战,辎重缺失,造成军心动荡,已成强弩之末。
数月之后,天英郡王终以5万之兵与萨莽达率领的10万象军形成战略对峙,扭转了被动的局面。
喜讯传进京城,天鹰城群情激奋,万民欢呼。
由于天英在战场上屡战屡胜,英勇悍战,欣喜万分的阿隆大帝亲自将一幅“天鹰战神”的巨匾授予了天英郡王。
然而,这场鹰象两国之战,两国两军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南博军团的兀鹫、天鸢大将壮烈牺牲;象国军团的阿曼、阿修罗大将为国捐躯;康朗智身负重伤……
这年初冬,天英郡王率领的鹰军与萨莽达统帅的象军在蓑衣江畔展开最后的较量。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战。
双方在蓑衣江两岸投入成千上万头战象进行惨烈的浴血鏖战……
两边的象阵势均力敌,都是20个方阵。每个方阵拥有20头战象。象阵的背后是成千上万的军士。
风景如画的蓑衣江沿岸炮声震天骇地,硝烟弥漫。由于双方都深知大象最致命的部位,于是专拣大象最灵巧最敏锐最脆弱也是最致命的巨鼻猛砍……
蓑衣江流域成为人间的地狱。
热血浸渍的江岸马仰象翻,尸横遍野。成千上万的鲜活生命在江岸抔土封顶,梦锁黄梁……
数番血战之后,象军终于败局已定。
当血染征袍的萨莽达冲出重围逃至江边的密林时,才发现天已傍黑,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鹰军势若奔雷的马蹄声。
萨莽达登上江岸,此时,暮色苍茫,江畔并无船笩之类的渡江工具。再看看自己身边,仅存千余身负重伤的兵马,不禁仰天悲鸣“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也许是萨莽达的悲恸感动了上苍,也许是天不亡象,在萨莽达的凄怆吶喊声中,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陛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是西天佛祖派来的活菩萨呀!
“是呀,咱们大乘象国的国王真是天神下凡啊!”
众将顿时激昂亢奋,议论纷纷。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萨莽达复活了重生的希望,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快走!快走!”率先冲进了暴风雨中。
望着浓浓的雨雾,兀鹰还想乘势追击,但被随后赶来的天英挥手制止:“別追了!雨太大了!明天再追不迟!”
随军参战的鸮将军正想说话,却见天英冷如刀锋的目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没敢再说。
【江边?红树林内的印度教神庙】
萨莽达一行犹如丧家之犬,乘着瓢泼暴雨及苍茫暗夜狂飙般地奔逃数十里后,逃进了一片红树林中。
全身淋成落汤鸡的阮副将指着一幢黑黝黝的房屋说道。“陛下,那里有一幢奘房!”
“唔,不错,是幢房屋。”萨莽达点点头,“咱们过去看看。”说着,径直走了过去。
红树林内果真有一幢废弃多年、断垣残壁的破庙。
“陛下,这不是咱们的哪种奘房,看模样像是印度教的神庙。”说这话的是麓川太守召帕雅。
“管它娘的是什么庙!进去再说。”
“是。陛下。”阮副将右手持剑率先进入庙内。
黑漆漆的庙内并无一人。
“点火把!”阮副将一声令下,士兵们很快就点燃了火把,烧起了篝火。
熊熊燃烧的篝火立刻给这间破屋带来了温暖。
这间破屋果然是座废弃的印度教神庙。供奉的是位手执三股叉,骑着一头全身雪白水牛的神祗。不过已经颓破不堪。
“陛下,是湿婆大神。”
“不错,是湿婆大神!”萨莽达边说边跪拜下去,并祈祷起来。他这一跪,随行众人全都纷纷下跪。
祈祷完毕,萨莽达坐在火边,环顾众人一眼,问道:“众卿说说看,有何妙计让咱君臣平安返回万象城?”
话音刚落,突听有人大声说道:“陛下勿忧,臣有一计,可保陛下平安返回象国。”
萨莽达闻言一喜,定睛看时,献计的正是麓川太守召帕雅。忙问:“爱卿有何妙计,让朕可以平安返回万象城内?”
“金象关內……”
“金象关……”召帕雅一言提醒了萨莽达,他猛地一拍额头:“你看朕都急糊涂了,朕的御弟就在金象关呀!哦,朕想起来了,爱卿正是御弟的岳父呀!”
“陛下,金象关距此只有50余里,时间紧急……”
萨莽达道:“那就请爱卿速召御弟前来救驾!”言毕,他握住龙袍用佩剑轻轻-划,割下一片袍袖,然后用剑尖割开左手中指,沾着殷红的鲜血在袍袖上写下“情势危急,速来救驾”8个血字的急诏。
召帕雅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诏书,将其藏入怀中,却不马上离去,望着萨莽达欲言又止。
萨莽达诧异地望他一眼,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召帕雅俯伏在地,垂首说道:“请陛下恕微臣斗胆……”
“什么事?说吧。”
召帕雅道:“现在陛下身边不到百骑,虽说勇猛剽悍,毕竟力量不足。王爷那边尚有5000精兵……”
萨莽达言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王爷率兵而来。”
“正是。不过,没有陛下的兵符……”
萨莽达颔首言道。“爱卿言之有理。”说着,从内衣里面取出一枚大若老鼠的金象,就在这刹那之间,心中极为犹豫:这是唯一可以调动整个象国所有军队的兵符啊!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兵符甚至就是自己的生死符!他紧紧握着这枚带有自己体温的兵符看了召帕雅一眼。却见召帕雅仍旧跪在尽是泥浆的地上,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萨莽达犹豫刹那,还是将兵符递了过去。
召帕雅接过兵符,藏入怀中,叩了个头后,立起身来。就在这刹那之间,萨莽达看了召帕雅一眼。
这一眼看似有意无意,里面却蕴藉着不可告人的深意。召帕雅的表情仍是水波不兴,并无一丝欣喜之色。萨莽达紧绷的心弦略宽,朝他挥挥手,说声:“去吧。”
召帕雅牵着马,沉稳地走出破庙。
召帕雅走得虽然极稳极慢,神态也是平静悦和,但他的内心深处却紧张到了崩溃的程度。他不敢回头,也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自己仍然处于萨莽达那双蕴含杀气的眸子之中。
召帕雅明白,只要自己一旦回头或是脚步加快,立马就会死在萨莽达的飞剑之下。
饱经沧桑的召帕雅并没估错。
破殿内的萨莽达正手握利剑,用阴寒彻骨的目光死死盯着召帕雅,一直看着他平静地走出庙门,才缓缓吁口气,松开剑柄。
在火光的映射下,这柄天子剑的剑柄上汗渍淋漓。
从神殿到庙门不过十余步的时间,召帕雅却仿佛走了几天几年,甚至一个世纪。当他终于跨出破庙的门槛之后,才蓦然发现自己全身早已汗流浃背,仿佛又被雨水浸透了一般。他不敢再犹豫片刻,翻身纵马急驰而去。
【金象关?行宫内】
灯火辉煌的萨玛达亲王府行宫内。
奔驰了大半夜的召帕雅正在宫内与萨玛达饮酒密谈。
看完袍袖上的求援血诏,萨玛达似乎并不理会,有意无意地问道:“岳父大人,您看小婿该怎么办呢?”
召帕雅垂下眼帘,沉默片刻,绕山绕水地说道:“王爷的事王爷自己做主。我相信王爷是个聪明人,定会适时掌控住这稍纵即逝的天大机遇,绝不会错失良机的。”
萨玛达一口饮毕翡翠盏内的美酒,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岳父身怀经天纬地奇才,却仅仅做了一个小若蚂蚁的麓川太守!我的这位王兄未兔太屈才了!”
聪明绝顶的召帕雅曾是乘象国有名的讲经师,熟知贝叶经中记载的各种经典、传说及阴谋诡计,女婿言语中的內涵岂有不知,仗着三分酒意,也仗着自己是亲王岳父的辈分,说道:“权力财富对我而言,倒没什么,只是贤婿空有一身安邦济世之才!名为亲王,却只是个镇关守隘的三品镇守使!陛下穷兵黩武,损兵败将,不仅污秽了大乘象国的名声,更害苦了象国上至朝臣下至成千累万的大众百姓!”
“那……岳父期望小婿为象国做些什么呢?”
召帕雅从怀中取出金象兵符,“王爷请看,这是什么?”
“兵符!?”
看见兵符,萨玛达颊边的肌肉频频抽动,炽红的双眸宛如饿狼看见羔羊般地亢奋闪光,一把抢了过来左看右看,-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这玩意儿岳父大人是怎么弄到手的?”
召帕雅哈哈大笑。“任他奸似鬼,也吃了老夫的一口洗脚水。”
听完召帕雅的叙述,萨玛达拍掌赞叹:“妙哉!妙哉!岳父大人堪称诸葛转世!”
召帕雅微微一笑:“老夫有一妙计,不须数日,王爷即可南面称王矣!”
“小婿愚笨,不知岳父大人有何神机妙策?”
“萨莽达此时正被困于两国交界的红树林中,待其返回途中,亲王可在象山皇家狩猎场……”
“岳父大人,哪以后呢?小婿该从何入手呢?”
召帕雅轻轻吐出早已拟定下的16字大政方略:
“恢复和平,重振朝纲,养精蓄锐,一代霸主!”
“恢复和平,重振朝纲,养精蓄锐,一代霸主!”
萨玛达轻轻复述了一遍,赞不绝口:“岳父这16字经典语言,可谓字字珠玑,说得太精准了!”
萨玛达旋即想起一事;又道:“我这位王兄乃是大力金刚托生,有擒狮猎象之力气,那年万象城举办万国比武擂台,半月之内,均无人可敌。就连我都输在他的手下……”
“贤婿勿忧,老夫有一秘酒,名为酥骨散,到时……”
“好!一锤定音!事成之后,玉罕即为正宫皇后,岳父就是大乘象国的宰相!”
召帕雅扑通一声,匍匐在地,声泪俱下:“老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翌日清晨。
召帕雅派心腹密告萨莽达国王,已在江边码头悄悄备下木船,萨玛达亲王已率兵出关,正朝江岸赶来,请皇上急速渡江。
【江岸。独木成林的江岸码头。】
中午时分。
天空虽然不再飘雨,但天气仍旧是阴沉沉的。
血红狼藉的江面上停泊着十数艘用整株柚木雕凿的独木舟。
40余名半裸刺青的水手正持桨待划。
岸上,召帕雅正紧张地瞅着越来越近的象队。
待看清来的果是国王一行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喊道:“陛下,赶快下象登舟!”
萨莽达乘坐的红象缓缓跪俯地上。
萨莽达在召帕雅的搀扶下刚欲下岸登舟时,见江面泊着的不是龙船而是一艘艘独木舟时,脸色一变,正想发火,召帕雅急忙解释:“陛下,龙船太大,不仅行得慢,而且在江面上也不易调头。亲王为了确保陛下的安全,认为独木舟虽小,但船小好调头,又是顺江顺水,小舟划得快,安全系数高。所以决定使用独木舟来迎接陛下。”
萨莽达将红象交给阮副将上了一艘独木舟,自己正欲下岸登舟时,突听驿道上金鼓雷鸣,吼声震天:“生擒萨莽达,回去好封王!生擒萨莽达,回去好封王!”
数十匹高头骏马正朝江岸狂奔而来……
倾刻之间,马队上的青铜武士已用长矛及弓弩封锁了红树林码头。
紧接着上千名弓弩手拉成扇形网状,将萨莽达等人团团围住。
萨莽达面不改色,紧握剑柄蓄势待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萨莽达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当儿,突见对方的一位将军朝他揺摇手,示意不要动武。
萨莽达一怔,凝眸看时,只见数位头戴青铜面罩的将军簇拥着一位手臂擎雕的将军正朝他健步走来。
血红的阳光将他头上的青铜面具映衬得宛如绽放的血花,萨莽达虽然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但仅凭来人的体形与气派,他就知道,此人正是他的大舅子。
萨莽达没有认错,来的这位青铜将军正是他的妻兄天英郡王。
青铜将军挥手止住手下将领,独自一人朝萨莽达走去。
萨莽达垂泪道:“我是你嫡亲的妹夫,你难道忍心亲手砍下我的人头?你的亲妹妹即将分娩,你难道忍心你的亲侄子从此失去父亲?我死了不要紧,但你的亲侄子从此就会失去继承王位的机会!”
萨莽达悲怆而无奈的言辞让天英心中一动,深知这位妹夫所言不虚,妹夫一死,乘象国内定会出现惊天变局。别人姑且不论,就拿妹夫的弟弟萨玛达亲王说吧,这位雄才大略的亲王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妺夫一死,此人必定会篡夺侄儿的王位。
思前想后,兄妹亲情终于让他长叹一声,毅然说道:“你……你……走吧……”
萨莽达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打动了妻兄,便缓缓朝江面走去。
走了几步,想起一事,不由心头一沉,又转身返回天英面前,说道:“私放仇敌乃是叛国大罪,你放了我,阿隆肯定饶不了你。我怎能让你为了我,丟了你的大好前程!我还是跟你走吧。”
作为郡王,作为统帅,作为亲人,天英不仅将责任与荣誉看得高于一切,更将亲情看得高于权力与生命。听妹夫这样一说,心中一暖,刚毅地说道:“妹夫放心走吧,陛下那里,我自有办法对付。再说,我手下的这些将军都与我有过命的交情,断不会卖主求荣。你放心走吧。对了,你回去告诉素姬,有大鹏金翅鸟的庇佑,她肯定会生一个聪明勇敢的太子!乘象国未来的一代明君!”
萨莽达闻言,顿时热泪盈眶,泣不能言……
萨莽达走至舟边,仍在担心妻兄的安全,猛地折至仍向他挥手致意的天英身旁,掏出怀中秘藏的一份白布递给天英。
“大哥,这份海图也许能帮你逢凶化吉!大哥保重!”
当独木舟渐渐消失之后,天英才打开手中的白布。刚一打开,一颗心猛地吊至咽喉,双眼陡现惊讶的目光。
原来,这幅白布上画的竟是各国君王朝思暮想的白象岛海图。
萨莽达怎么会藏有这份海图呢?
天英猛地忆起素姬曾对他说过一件往事。当年,萨莽达的祖父萨百利还是象族酋长的时候,曾无意中到过白象岛,当时,他怕忘记了白象岛的准确位置,便匆匆扯下一块白布,涂鸦了这幅草图。
这幅海图后来成为乘象国最高的机密,为怕遗失,更怕萨玛达等人的觊觎,萨莽达将其藏匿怀中,秘不示人。
想到这里,素以冷血铁面著称的天英,眼中也泪光泫然。
象军退兵的消息传进京都,大难重生的天鹰国内鼓磬齐鸣,经声朗朗。王公贵族、朝臣、僧侣及草民百姓朝西方极乐天庭礼赞膜拜……
得到捷报的天鹰国主阿隆大帝欣喜若狂,当即下旨将天英晋升为亲王,并在天鹰宫为天英亲王举行庆功豪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