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发生在蓑衣江畔的鹰象之战(2 / 2)乘象国的传说首页

一轮玫瑰红的夕阳笼罩着金碧辉煌的天鹰国的古老王宫----天鹰王城。

蓝波荡漾的江岸上,是一座由百余座城廓、寺庙、笋塔、宫殿及蓊翳大树组成的恢弘城堡。

巍峨雄壮、高达百丈的城垣全由粗糙硕大的花岗岩石砌成。

石块上面全是精美的浮雕图案,仿佛在向人们叙述天鹰国的艰辛创立与佛教、印度教的故事。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石城。

就连天鹰、雄鹰、兀鹰、鹫鹰4座城门也都全用巨石雕琢而成。

城外则是宽达50余丈的护城河。

高耸的城垛悬挂着长长的吊桥,凡是出入城者均须经过吊挢。

傍晌时分,大雨如注。

乌云般的象军像巨浪似狂飙一波接一波地滚滚而来……

滂沱大雨中,萨莽达的象军营帐将天鹰展翅般的天鹰古都围得连只鸟雀都飞越不过。

被电鞭霹雳撕裂的天地间笼罩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杀气。

成千上万面绘着三色象首的旗帜在狂风暴雨中哗哗作响。

成百上千头战象甩鼻跺足,蠢蠢欲动。

象楼内的甲士宛然怒目金刚,蓄势待发……

拂晓时分,攻城恶战开始,萨莽达将手中的弯刀一挥,声嘶力竭地厉吼:“乘象国的勇士们!是高山的猎豹还是河里的王八全看你们的了!杀呀!”

顿时,攻城的象阵像涨潮的惊涛骇浪一波连一波绵绵不断地朝城垣扑去。

擎着云梯的象兵们呐喊着,宛然失去理智的怪物疯狂的扑上城头……

其时,宽阔的护城河也被冲锋的象军士兵用石块及黄土几乎填平。

身穿铁甲的阿隆国王临危不惧,手持利剑,立于金鹏展翅的彩旗下指挥部属反击。

暴风骤雨般的羽箭、标枪、檑石滚木、火球火把、沸水、粪桶以及一切可以用来攻击的物品纷纷从城头滚落。

爆炸声、刀剑碰击声、歇斯底里的喊杀声、凄凉、绝望、痛彻心扉的悲鸣声震天骇地……

攻城之战惨烈凶残。

象军采用火炮、云梯、抛石机、床弩、撞车轮番上阵;鹰军则采取礌石、滚木、滚油、烈火、弩箭、塞门刀车、火铳、火蒺藜等物严防死守……

数百上千战象在飞蝗般的羽箭、火箭、标枪的反击下,溃不成军,狂奔乱逃……

天鹰城下,象军的尸体几乎可将护城河填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几番激烈的攻城战役之后,阿隆大帝依仗高大坚固的城堡终于遏止住了象军的疯狂进攻。

星汉灿烂。月横如钩。

蘑菇般的象军营帐外剑戟森森、旌旗招展。象军统帅帐内,屹立着数十名头戴铜盔,持弓佩剑的青铜将校。

坐在虎皮交椅上的萨莽达霍地立起身,怒气冲冲地说道:“他娘的!想不到天鹰城竟然如此巍峨坚固,急切之间一时难以攻克。你们说,这仗怎么打?说!都哑巴啦!?说!怎么打!?怎么打!?”

麓川太守召帕雅见主忧虑焦躁,轻声说道:“陛下,依臣之见,天鹰城易守难攻,陛下不如将其围得水泄不通,待城中粮食殆尽,让其生变,不攻自破。”

萨莽达面有忧郁,道:“围城之事,朕心中早有定数,朕担心的是……”

萨莽达所担忧的心事,召帕雅自然知道。当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是否担心天英郡王会来勤王救驾?”

萨莽达点点头:“正是。那天英郡王可是鹰国的战神!智勇双全!我对他还真的有点头

痛!”

召帕雅道:“是啊!坊间传言,都说撼山易,撼天英难!咱们的这位大国舅爷还真难对

付!”

他飞快地瞅了国王一眼,随声附合地说道:“阿隆国王平生最忌惮的就是咱们的这位大国舅爷,他又怎敢轻易地放虎出山?”

萨莽达缓缓摇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此时对于身处绝境的阿隆而言,已到置死

地于后生的境地,不管他愿不愿意,也只有硬着头皮走这条路了。”

“皇上圣明。”

召帕雅叹服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提议:“既然如此,皇上只有加派精兵强将严防死守通往南博的各条水陆之路,万万不能让阿隆的使臣前往南博求救。”

“你说得极对,不愧读了几年的贝叶经。”召帕雅的话深合萨莽达之心,吩咐道:“传朕旨意,将天鹰城围得连个屁都放不进去。违令者斩!”。

召帕雅续道:“听陛下这么一说,为臣认为这位阿隆国王肯定是个鸡肠小肚之人,既然他像防贼那样地防着天英郡王,为臣倒有一计让他彻底断绝了求援天英郡王的念想。”

萨莽达闻言,急不可待地问道:“不知爱卿有何妙计?”

召帕雅道:“陛下,大敌当前,最怕的就是私通敌国,出卖军机军情之事……咱们不妨散布一些天英王与陛下私通的消息……”

萨莽达闻言,点头称赞:“此计大妙!你果有诸葛之才!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待战事结束,朕定会重重奖赏!”

饱读经史的召帕雅听到国王将他喻为伊尹、吕尚一类的人物,立即心花怒放地跪拜于地,垂泪哽咽:“召帕雅当着过往的菩萨、神灵发誓,召帕雅不仅此生此世,即便下世子孙都是陛下最忠实的牛马走狗!如违誓言,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能超生。”

萨玛头高兴地说道:“难得你有一颗比干之心!此战一胜,朕就封你为麓川节度使。传旨去吧。”

“谢皇上栽培隆恩!”激动得热泪盈眶的召帕雅重重地叩了三个头,鹿儿奔跑般地传旨去了。

萨莽达的旨意刚一传下,象军无不凛然,立时将天鹰古都围成粽子一般。

正如萨莽达的意料那样,象军围城还没有达到三个月的时间,天鹰城内就因粮食断缺,兵将减员,渐渐出现骚乱……

半年之后,随着粮食、辎重的奇缺,引发民众更大的恐慌,导致一日数惊,骚乱加剧……

【天鹰宫内】

天鹰王城由层层叠叠美如梦幻、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庙宇及琉璃瓦顶的城堡组成。

即便在战乱时期,仍然不失豪华大气、美艳绝伦的气派。

整座宫殿由50余座各类佛塔构成。

最高的宫殿其实是一座高达30余米,刻满佛像的花岗石巨塔,塔顶上矗立着一只硕大无朋的大鹏金翅鸟。

其势巍峨狰狞、磅礴大气。

天鹰王城的正殿是天鹰宫。

因为这里不仅是天鹰帝国的象征、是天鹰帝国的灵魂枢纽,更是阿隆大帝处理朝政、居住的宫殿。

所以,阿隆南面称王之后,便下旨精改此殿。

竣工之后的天鹰宫殿高三丈,陛高一丈。周围池水环绕,玉阶朱梁。整座皇宫金碧辉煌,彰显出华贵恢弘的皇家气派。

这天傍晚,阿隆大帝在文臣武将的簇拥下,走上城堡的最高处察看象军围城状况。

立在庞大的金翅鸟翼下极目远眺,象军战场尽收眼帘。

苍茫的夕晖下,乘象国的军帐宛然灰色的蘑菇一顶连接一顶,一直蔓延到火烧云与大地的衔接之处。

如林的三色象战旗猎猎飘扬。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的铜鼓、觱篥及牛角号的音响。

阿隆表情凝肃,不发一言。

皇上不说话,身旁的众臣更像寺庙内泥塑木雕的菩萨,默默无言。

又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

天鹰城内突然传来阵阵惊慌的喊声:“快来看!快来看!!气球又来了!!”

惶恐不安的百姓听到呐喊,纷纷抬头看时,果然看到成千上万的彩球迎风飘过城头,正朝城中飘来。

当彩球飞至城中时,彩球突然裂开,飘落下成千上万的彩色纸片。

漫空纷飞的纸片上印满了天英郡王勾结萨莽达的种种谣言……

一时之间,天英郡王与萨莽达相互勾结,企图推翻阿隆统治,篡位夺权的流言蜚语充溢在天鹰城内的大街小巷,成为京城军民百姓的主要谈资。

自被上次登楼观察京都被围的情况之后,阿隆再也没有登楼观察的心思。

加上这些天漫天纷飞的纸片让阿隆的心情坏到了极致,只能成天借酒浇愁,让自己毎天都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之中。

象军围城数月,天鹰城已危若蛋卵。

许多官员已经恐怖地预感到象军破城在即,便各自打起心中的小九九,策划潜逃出城的办法。

这些官员中,与象国有亲戚关系或拐角亲的便盘算着如何去找这些亲戚;没有亲戚关系的也在千方百计寻找那些盘根错节、若有若无的关系;有的则计划逃亡金鹿国、虎国甚至更为遥远的孔雀王朝及天竺王国等等。

为了便于逃亡,他们悄悄将贵重及笨拙的物品埋入院中,只将金银珠宝藏匿身上,一有机会,便伺机逃亡。

其实并非只有官员考虑到破城的危险,作为一国之主的阿隆深恐历代的鹰国珍贵文物沦入敌手,便下旨命人将其悄悄将埋入土中。

当然,他从未产生过逃亡的想法。

他的心雪亮如镜,在强悍的象军包围中,他根本无路可逃。

尽管象军攻城的尸体几与城平,也弥漫着恐惧死亡害怕战争的情绪,但他仍然相信依仗坚固的城堡象军无法攻入城内。

事实也是如此,在守城部队严密的监视下,几乎没有一位官员能成功逃离象军的防钱。他们甚至连到达城门的机会都没有,还未到达城门便被不分昼夜巡逻的军士抓捕。

尽管如此,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一些痴愚之辈的官吏铤而走险,以身试法。

一波又一波的逃亡风潮让阿隆大帝暴跳如雷,下令将逃亡的人头高悬在金鹰大道的两侧标杆之上,以示惩戒。

然而鲜血淋漓的人头并没挡住逃亡的风潮。

这天傍晚,阿隆在禁军的护卫下,再次来到天鹰广场。

就像阿隆大帝时好时坏的心情一样,刚才还是夕晖映照的天空,转眼之间就雷电交加,大雨滂沱。

就在阿隆冒雨准备离开广场返回天鹰宫时,突见一名禁军头目押着两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朝他走来。

禁军头目看到阿隆大帝,急忙跪拜在泥水之中,奏禀:“启奏陛下,刚才末将在城门又查获了两名企图逃窜的罪犯……”

“是你!?”当阿隆看见逃亡的竟然是当朝宰相吴莫莫时,登时勃然大怒,当即命令随扈的御林军都尉石波:“马上査抄吴莫莫府邸!将吴犯一门全部斩首示众!”

“末将遵旨!”御林军都尉石波不敢怠慢,立即率部疾奔相府……

阿隆从广场回到宫殿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石波将军已上殿复旨:“陛下,罪犯吴莫莫一门300余人已经全部斩杀。”。

阿隆正想说话,突见一个浑身中箭的将军跌跌撞撞地闯进宫殿,声嘶力竭地喊道:“皇上!皇上!!狗日的象军又攻上墙……”话未说完,身躯一歪,已摔倒在地。

“象军……快说……”禁军都尉石波见状,旋风般地冲过去,扯着他的胸甲厉声追问:“快说!他们攻进城沒有……”

中箭的将军用尽洪荒之力吐出一句话:“狗日的休……”话未说完,就软软地瘫倒在地,死了。

一位满脸泪珠的千牛卫跪在死去的将军尸体前,扭头朝帝座方向悲恸地厉嘶:“皇上!快下诏给天英郡王……”

话未说完,一柄利剑已闪电般刺进了他的胸膛。

冰冷空旷的殿堂响起千牛卫临死前撕心裂肺地喊声:“皇上!皇上!再不发求救诏书,天鹰国……就……完……”

“危言耸听!”暴怒的阿隆大帝猛地掀翻御案,厉声怒吼:“天英!天英!再提求援者杀无赦!杀无赦!!”

殿内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嘴出言。

一位姓康的御史吓得魂飞魄散,便想偷偷溜下殿去,他刚迈出两步,一柄利剑又凌空而至,将他刺倒在石阶之下。

“谁还想溜!?谁还想溜!”阿隆大帝暴怒的嗓音宛如从阴森森的坟墓里迸出,令人毛骨悚然。

他在众臣面前走来走去,不时瞅瞅这个又望望那个。

“说!谁还想溜?你?”他突然停住脚步,瞪着一位姓沙的大臣问道。

姓沙的大臣慌神了,一下瘫倒在地。“我……我……不……”

“朕就是给你十个狗胆,量你也不敢!”阿隆的眼睛深沉得令人畏惧。严厉的声音则蕴含着骇人的冷酷。

暴怒的君王与鲜血淋淋的尸体吓得胆战心惊的众臣走也不敢走,说也不敢说,只能绝望地僵立殿中。

就在这时,殿内响起清脆的脚步声,一位体态曼妙婀娜,轻抿朱唇的丽人径直走到阿隆面前,跪拜说道:“陛下,请恕臣妾擅闯朝堂、妄言国事,众臣说得不错,眼下只有天英郡王才能解除天鹰之危!”

跪在阿隆面前的丽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最为宠爱的蕾妃。

蕾妃的靥貌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她却天生具备一种妩媚若水的天韵。

蕾妃不仅饱读诗书,通史达古,更尤谙音律,能弹一手妙绝天下的古筝,是天鹰国内弹筝第一高手,因此深受阿隆宠爱。

阿隆见她擅闯大殿,妄议朝政,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发火。只用那种意想不到的目光看着她。

那目光分明在泄露着心中的责备:这里讨论的是皇家军政大事!你怎么也来凑这份热闹!

蕾妃毕竟是蕾妃,立马就读懂了阿隆眉间的愤懑。

但她却也没有顾忌地说道:“此时的天鹰城已经危在旦夕,臣妾愿用性命担保他对皇上的赤胆忠心!陛下再不下旨求援,天鹰国恐怕……”

蕾妃的言语击中了隐匿在阿隆内心深处的忧惧,猛地想起蕾妃与天英郡王是从穿开裆裤玩到大的伙伴,如果不是辈分上的原因,蕾妃也许早已成为天英郡王的王妃。

想到这儿,不禁醋意勃发,猛地飞起一脚,将她踢飞丈余,怒斥:“朕的眼睛长到水牛脊背上去了!看不出你也是天英这个混蛋安插在朕身边的钉子!”

他越想越生气,越恐怖,拳打脚踢犹如暴风骤雨……

蕾妃锐声道:“凡是干大事的人都必须具备自信与信任这种大气气质!像你这种畏首畏尾的人怎么干得成大事!”

蕾妃这话显然太过份了,在她的心中显然只有天英才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蕾妃的话再次激起阿隆心中的怒火。

他暴跳如雷,边打边骂:“你这个婊子养的!老子不行!你他妈的为什么还要嫁我!你为什么不去嫁给天英这个混蛋!”

在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下,如花似玉的蕾妃已如雨后梨花,扭曲翻腾……

瑟瑟发抖的众臣跪在地上,悲声嘶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见蕾妃沒有回答。怒气渐息的阿隆定睛细看,这才发觉蕾妃脸色雪白,浑身颤抖抽搐,这才猛醒过来,失声惊叫。

“蕾妃!蕾妃!你怎么啦?你说话呀!你别……別吓朕……朕不能没有你……朕不能没有你呀!”

“陛下……我敢担保……他不会……”话未说完,已然香消气绝。

阿隆抱着蕾妃泪流满面。

“蕾妃!蕾妃!!朕不是有心伤害你呀……佛祖啊!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救朕的蕾妃啊!”

凭心而论,阿隆大帝并非夏桀商纣之类的国主昏君,象军兵临城下,他不仅深知君王守国门、良将保社稷的帝王之道。更害怕城内兵断粮绝,民心剧变。也曾多次想让天英勤王救驾。但在他的内心深处,更恐惧手握兵权的天英一旦与萨莽达联手,那才真是引狼入室。萨莽达毕竟是天英的嫡亲妺夫呀!更何况还有天英与萨莽达私下勾结的漫天谣言,两相权衡取其轻后,阿隆最终还是放弃了命天英进京勤王的想法。

蕾妃之死,让阿隆痛彻心扉,深悔自己的暴怒鲁莽,他久久地抱着蕾妃尸体垂泪不已……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也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与其让天鹰城沦亡敌人,还不如送给自己的兄弟。

阿隆与天英虽说是堂兄堂弟,毕竟还是同祖同宗的亲堂兄弟啊!何况,天英毕竟是天鹰国的战神,论智慧讲武功都比萨莽达要高出许多,他一出山,萨莽达必败无疑!至于谣言上说他与萨莽达沆瀣一气,企图篡位夺权之事,阿隆压根也不相信。

他深信天英绝不是哪样的人!这只不过是萨莽达因无法攻克天鹰城使用的离间之计而已。

阿隆陷入了沉思: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赌他妈的一把!

阿隆虽不嗜赌,但在国家最危急的关键时期,他终于下定决心,决定破釜沉舟,豪赌一把。

也许这一把,他真的赌绝了!将江山社稷权力美人拱手相让……

也许这一把,竟让他起死回生,柳暗花明!重新回归骄奢淫逸的帝王生活……

也许……

在神秘莫测的命运之神面前,一切也只有也许……

【天鹰广场】

然而,要想突破千军万象围城的象军军阵,并非滚水灭蚂蚁般的容易。

阿隆十数次的求援均因象军防备森严而失败。

其时,象军围城日久,天鹰城内早已箭尽粮绝,甚至发生了数起饥民争抢食尸的惨状。心急如焚的阿隆大帝决定再次派遣钦差前往南博。

为让求救钦差安全突破象军重重包围,这次,阿隆大帝吸取了钦差单独出城失败的原因,精心挑选了400名武艺高强的铁血勇士护送四名求救钦差前往南博。

这天傍晚,阿隆大帝在帝宫外面的天鹰广场举行隆重的送别仪式,为404名武士与钦差斟酒壮行。

平日恢弘宽敞的广场,此时则略显狭窄。

前来送行的不仅有皇亲国戚、文武大臣,还有许多军士与百姓。

这些前来送行的人们几乎人人都捧着食物与美酒,个个庄严肃穆,热泪盈眶。

因为送行与被送行的心里都清楚,这绝非普通的送别仪式,这是关乎全城百姓,乃至鹰国生死存亡的诀别!

送行的队伍中,有人轻轻地,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昔年高渐离送别荆轲的古老歌曲:“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很快,成千上万的人们一齐唱起了这首古老的歌曲: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歌声在天地云层间飘荡,在宫殿街巷中蔓延……

广场弥漫着悲壮而沧桑的氛围。

当阿隆大帝乘着华盖流苏的象辇出现在广场的时候,广场顿时宛若火山爆发,熔岩喷溅:“国王万岁!国王万岁!!国王万万岁!!!”

喊声撕裂长空,壮怀激烈!

虎背熊腰的阿隆踏着象奴黑漆油亮的脊背下了象辇。

身旁的卫总管立即从身旁的太监手中接过状若荷叶的翡翠玉盘,然后高擎翡翠玉盘走到阿隆大帝的面前。

阿隆取下盘内金杯,将盛满美酒的金杯高高擎举,面对被夕阳金辉镀红的勇士,慷慨激昂地说道:

“天鹰帝国的勇士们,你们不仅是天鹰国最为崇高的英雄,也是天鹰国最为悲壮的勇士!大恩不言谢!天鹰国的兴衰成亡,天鹰国的父老乡亲,朕全都拜托各位了!这第一杯酒,朕代表全国父老乡亲敬献佛祖天地,过往神灵菩萨,祈求佛祖保佑天鹰国民!保佑你们突围成功!凯旋归来!”

言毕,阿隆将杯中御酒洒落天地。

万籁静寂,天地日月似乎全都停止转动,只有喷香的酒液在夕晖晚霞中弥漫流动。

阿隆举起第二只金杯,又道:“第二杯酒,朕代表全国父老乡亲敬献护佑我国国泰民安的保护大神大鹏金趐鸟!祈求护国大神保护你们百战百胜,刀枪不入!”

言毕,阿隆将杯中御酒洒向满是火烧云的苍空。

宇宙仿佛陷入真空的凝固,仅剩下酒液落地的声音。

阿隆举起第三只金杯,又道:“第三杯酒,朕代表全国父老乡亲向各位舍身为国的勇士表达最真挚的感谢!”

言毕,双膝跪下,热泪盈眶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语音豪气干云,悲壮激昂。

国王下跪,以酒壮行,生离死别,悲壮淋漓。

404名信使无不感动万分,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泪如泉涌,齐声呐喊:

“反抗侵略,保卫祖国!视死如归,共赴国难!神鹰护卫,鹰国必胜!”

深夜。

大雨倾盆。

400名勇士骑着快马,各自护卫着自己的钦差分别驰过嵯峨高耸的殿宇,从天鹰、雄鹰、兀鹰、鹫鹰四座城门急驰而出,朝四个不同的方向疾奔而去……

【天鹰城外?萨莽达中军行辕】

城外。

萨莽达的中军行辕之中。

电闪雷霆之中,象国悍将阿曼冒着滂沱大雨进入营帐。

营帐内,萨莽达正聚精会神地秉烛审视天鹰古城的地图。

阿曼道:“陛下,阿隆又派特使出城求援了。这次,阿隆派出了四支马队。因风狂雨暴,雷电交加,末将未能看出这四支马队究竟有多少人马。”

“黔驴计穷!”萨莽达扬声大笑。

“传朕口谕,命令阿曼、阿修罗、蒙鞮、萨达拉四位将军追捕绝杀。”

“遵旨。”阿曼领旨,冲入茫茫雷雨之中。

旋即,四支马队卷进了茫茫暗夜……

又一场突围与反突围的激战旋即展开……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天鹰国400名护卫武士在与象国的追捕之敌搏杀中,403名勇士全部战死。

仅有一位名叫鸮的钦差趁乱潜入茫茫苍苍的原始密林之中,逃出了象军的重围追杀。

拂晓时分,身负重伤的鸮靠在一株古榕上,当他确信看到身后已无追兵,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确定了一下方向,抄小路不分昼夜地急奔南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