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西侧居中的背风之地,一群身着红色内衬打底,外面套着一层厚厚的羊皮袍子的汉军步卒,正在勤勤恳恳的按照将军之令,在草地上打着一指直径大小的坑洞。
不需要多深,巴掌竖起可淹没手掌即可。
从阴山西侧,最左边聚落营地的东方向中部的草场间,已经挖出了二里地大小的坑洞,从高处俯瞰,就像是一大片被兔子祸祸凄凉的疮痍之地。
随后这些汉军们还十分好心的给坑洞上铺上了一层羊羯部残留的青贮,免得让人看见后,会因为密集恐惧症的症状,而心中犯恶心。
“嘶~哈~”
一名汉军士兵忍不住吐出一口白气,随后用力的搓了搓手掌。
“真冷啊,看来用不了多久,大雪就要来了!”
一名什长从怀中取出一块肉干,不敢太用力的撕扯,免得和什里的小伙子一样,白白崩碎自己一颗牙,只能轻轻的用嘴中的湿润温热含着其中一截,等到软化以后再用牙齿轻轻的左右摩擦。
就算是如此,等这一口肉干入嘴,也没办法直接嚼烂吞下,依然是慢慢咬,慢慢磨。
直到腮帮子都有些发胀发肿才算是解决完这一口,而这一口,再混着凉水入肚,不一会儿便在腹中有了一点饱腹感。
重复多来个三四口,白日的餐食便是解决。
这些人以前最多也就是吃过一些麦麸、米面蒸熟压实后的干饼子,这种抹盐巴后风干曝晒过的牛肉干,还是头一回享用。
也不外乎他们不清楚,这种吃法,勉强来说也游牧的一种食用方式,而做成更加坚硬耐储存的军粮使用,更是未来那支蒙古铁骑万里远征的致胜法宝之一。
解决完饱腹问题后,什长起身,将一把把用木材、麻绳固定好的匈奴战刀绑上,像是给牦牛绑缚犁具一样套上。
再拿着羊羯部的油脂帐篷,充入一些泛黄发干的草梗,绑在牛尾巴上。
“唉,真是造孽啊!”
什里有一些军中老人,不征召徭役的时候,也是田间的一把好手,看着这些体型庞大的牛群,忍不住眼睛有些发酸。
“这牛就算不会耕地,养着拉车也是极好,再不济也能杀了吃肉,杀牛不过头点地,这大块头……要是冲完,指不定要遭受多少痛苦,身上还剩几两好肉。”
什长白了几人一眼,吆喝着众人,绕开西侧的匈奴聚落,将这些牛按照将军的要求带到另外一侧待命。
“这是杀匈奴人哩,你想想,一头牛如果能换一个匈奴人,你觉得值吗?”
“不值,人哪有牛值钱?匈奴那些两条腿儿的畜牲,别说一個人,就算是十个人也抵不过俺的一头牛!”
什里小老头撅着嘴说着,惹得其他老实巴交的汉子们哈哈大笑,嘲笑着小倔老头的吝啬。
“行了行了,按将军说哩,这一窝子,怕不是有个七八万人!将军这是救你们的命哩!”
“等打完了,俺们怕不是也有军功,一人回去后分一两头牛,应该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封个公士的爵位,让儿子以后能披甲打仗哩!”
讲到这里,这些汉子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眼里对着未来的生活满是憧憬。
至于他们才五千骑兵,能不能冲杀这七八万人的聚落,这在他们看来完全不成问题。
自家将军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