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在诵经文,支霍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哪怕站到小腿肚子打颤,也不敢有任何的异动。
“是的,在下也是这般认为,所以大汉使团能容许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是对我们佛门有所求,所以连霍认为,不必理会那个疯子,他想忍饥挨饿,就让他受苦便是,与我等无关。”
大法师点了点头,仔细想来,大汉使团也不过是一群过客,他们又不会在大月氏逗留多久。
既不常住,在这里哗众取宠又有什么意义?
就算给孟焕塑个金身,他又不混佛门,到头来还不是给他们做嫁衣?
“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提防的,是其他过来传教的僧尼,而不是这样一个注定要离去的人。”
“且让他闹吧,他闹得越大,等走了以后给我们留下的名望也就越大。”
此话说完,支霍也是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安静走到另一个蒲团下入座,也如大法师一般开始诵读起经文。
不多时,大法师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有些半开玩笑的问道。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那人还念了一些你也听不懂的经文?”
“确有其事!”
“嗯,很好,你也算是这一代弟子中最为勤勉者之一,连你都没听过,估计只是这小子瞎编的吧。”
“唔……”
支霍有些沉默,似乎并不认同大法师的玩笑话。
但是他又有些胆怯,不敢随意上前应答。
“怎么了?你觉得那小子随口而出的经文不是胡编乱造?”
“这……我……”
“念吧,既然有人能口诵新经,听一听,也是无妨。”
支连大法师显得很是自信,自身毒而出,佛门有传教之远者,无人出其左右,莫说大汉无佛,此时西域亦无佛,他才是唯一一个将佛门代入大月氏的人。
一个无佛之地的人,又如何能说出什么蕴含禅理的话。
在支连大法师灼灼的目光中,支霍也是无奈,只得把心一横,大声重复着在孟焕那里听到的经文。
“自性若悟,众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众生。自性平等,众生是佛;自性邪险,佛是众生。汝等心若险曲,即佛在众生中,一念平直,即是众生成佛。”
大法师闻言一愣,面色阴沉了下来。
“继续说,接着背!”
“……夫即佛。烦恼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前念着境是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
“是故,法无四乘,人心自有等差!万法尽通,万法俱备,一切不染,离诸法相。一无所得,名最上乘。”
“啪”的一声脆响。
支连手中的菩提子佛珠重重的摔在地上,老年斑遍布的脸上肌肉不停的抽搐,显然是动了真火。
“异教徒!邪祟!”
“见闻转诵,皆为小乘,语法解意,皆为中乘,依法修行,才是大乘!”
“他以为他是谁?一个无佛之地者,居然也敢妄论佛法?”
“来人,随我去市集!我要让那异教徒,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