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长叹一口气道:“我很想拦着你,但我知道肯定拦不住,你这个人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其实倔的不行。或许华域更适合你,你也应该回去,只是你一走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说完他仰起头,而我的头却怎么都抬不起来,我终究还是做不到潇洒地挥手,若在乎怎么可能云淡风轻,我歪着头看着他道:“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目前唯一的朋友,也许将来还有新朋友但肯定及不上你。”缓了口气接道:“圣域到华域的船一个月后出发,那船五年一次,如果这次没赶上,就只能再等五年了,所以......”他接道:“什么时候走?”我回道:“明天一早”他长吸一口问:“后悔无期了,对吧?”我笑道:“应该,是吧。”
在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一个离祭坛没多远而且很不起眼的山头也摆着一个小小的法坛。法坛正对着我们这边,法坛后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墨绿道袍,阴森的面孔一脸的邪气。墨绿道袍后面站着两人两怪,最右面是个白皮白面,看形体看起来像个人但很诡异的怪物,再往左是个黑皮、红发、绿眼腰间系着一条黄色的带子的怪物,再往左是一个玉面书生,最左边那人看起来是个二十上下阳光帅气的少年,一张嘴露出两颗虎牙看不出凶残反倒显得可爱。这四人看起来天差地别站在一起说极不协调。
虎牙男子向着那书生问道:“师傅,要再等等吗?”那书生道:“不用,开始吧”那声线很软却异常空洞且没有丝毫感情波动。那祭坛前身穿墨绿道袍的人回身一礼道:“是”随即抬起了手。
这书生我之前见过,老粱是这里的公差,不是一直有时间,所以我刚到阙城时并没有马上见到老梁,等他的这段时间我在城里闲逛,见到一家书店,书店门匾上题“书香淡雅”门口有对“千书藏尽纳世间百态”,“一心静悟品万种人生”。我感觉对联写得不错于是进去看了看,在里面碰到了他,他叫花影自称是个初级相师,我们有过简单的沟通,他不仅知识渊博、风趣幽默,对事物的理解很是通透,给我留下来极深的印象。
这时侍卫长走过来提醒到:“大家小心快到子时了。”这时候祭坛上诵念得更洪亮了。
公主从人圈里走了出来,缺口随即被填补好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公主一步步走下祭坛,公主是这里百十来号人围观的焦点,当台阶只剩下最后一阶的时候,公主抬起脚迟迟没有踩上去,竟仿佛定住了一样,她慢慢地抬起头仰望天空,众人也仿佛感受到召唤似抬起头。刚才还十分明亮的月亮此时已经有一角变成了黑色,就仿佛美玉中的瑕疵十分扎眼。公主喃喃道:“月食?”但随即惊道:“妖!”
随着这个妖字周围无端端的起风了,祭坛上那些人仿佛没有受什么影响依旧闭着眼吟诵,只是声音更大了。公主收回了脚依旧看着天空。那月亮上变黑的一角慢慢变大也慢慢变成了淡红色,风更大了,公主鬓角的发丝在风中飞扬着。
四周看去依稀能看到发红的眼睛,风起得很快已经似刀割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有东西跑到我衣服里了,正想拿出来看,一道黑光射到身边一人身上,随即传出一阵惊恐地叫声。原来是一只硕大的老鼠趴在那人的脖子上啃食!!!老鼠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众人慌忙的戒备,但仍然不时有尖叫生传来。
公主大喊:“到祭坛上来”随即倒射回祭坛上。众人都争先恐后得向着祭坛跑去,老梁反应很快架着我几个弹射也到了祭坛上,就这么一会功夫原本空旷的祭坛上竟挤满了人,祭坛上下乱成了一片,刚才那些在吟诵的那些人仿佛没受到影响。只有一位老者伸出一只左手指向天空,一个防御罩倒扣在祭坛上。那些还没有上到祭坛上的人已经变成了移动的靶子,袭击的不仅有走兽还有飞禽都是眼睛泛红,变故来得太快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命呜呼了。祭坛只有半米高,这半米成了很多普通人难以逾越鸿沟。我从没想过人命似蝼蚁如草芥,这一刻活着变成了最重要的事。
一个少年惊恐的向着祭坛跑来,再跑几步就安全了可是一只鹰盯上了他。那只鹰睁着血红的双眼迅速得飞了过来,那少年已经到了祭坛的边沿只差几步但鹰更快,大家心里清楚那人完了,他也知道于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只鹰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只脚抓到了少年的脖子,一道白光以比鹰不知道快多少倍的速度从鹰的身体里洞穿过去一瞬间将鹰变成了一只冰雕,众人回头近距离看终于得见公主尊荣,她五官不突不陷,皮肤粉嫩白晰,眉隐远山、眼含秋水,动则英气勃发,静则温婉贵气,纤细高挑、黑发披肩、画中人的神韵,谪仙临凡的气质,只见公主左手持弓右手在弦上一拉拉出一到白色的箭羽,弦拉满松右手,那箭化作一道白光从我的脸庞射过去,射断了那少年几缕头发,从一只大黑熊的眉心洞穿过去,不知道是来自心理还是身体的感觉,我脸上箭射过的地方特别冷,从脸上冷到了血液,冷到了心里一机灵,只差那不足一厘米。见那少年还在哪里发呆有人大喊:“快进来啊”,那少年带着哭腔焦急地喊叫:“动不了了”,梁事成一急两个弹射把那少年领了过来,那人已经傻了只一个劲的道谢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不知道谢谁,梁事成指了指公主道:“公主殿下救的你”,少年赶忙向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公主道谢,这时众人才看到公主的手里手里的弓,弓身雪白,通体布满蓝绿色的精美纹饰,一根白色的弦使弓充满了张力,根本就不像一件兵器倒像一件艺术品。那公主点点头,那人被拉人群里脸上的惊恐仍旧挂在脸上没有完全褪去。这种情况下徐折本不想多看,奈何公主实在吸引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一个几乎透明的半圆以祭祀者为边界倒扣在祭坛上隔绝着外面发疯的野兽,白色的半圆上慢慢的浮现一个个金色的小字。那稀稀疏疏的小字让这防御圈坚固了不少,那些飞禽走兽忌惮的在祭坛周围打转,只刚才那一下这里的人就死伤过半。
就在大家都以为暂时安全的时候,树林里传来砰砰的声响,一只巨尸大踏步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沿途不知踩死多少已经失去理智的动物。巨尸一声大吼那些停止进攻的野兽们仿佛又充满满了无穷的气力,往这光盾上撞击过来,光盾犹如实质般被砸的砰砰作响,那些野兽与光盾的接触面还不停的发出兹兹的仿佛煎烤的声音,密密麻麻听到人脑袋都要炸了,还有一股难闻至极的怪味。不过众人总算看清了公主使用那把弓,只见公主左手持弓右手搭上弓往后一拉凭空拉出一支若有若无的白色光箭,一箭射穿了巨尸的脑袋,出乎意料是攻击并没有停止下来,光盾依旧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公主再拉弓这次一次射出三支箭。箭在野兽最密集的地方炸开死掉不少野兽,但攻势没有停止公主也发现异常于是停了下来。
那两名老者突然同时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这个时候天上的月亮已经整个都变成了血红色。月亮仿佛也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回应似的从天射下一道淡淡的红色光柱。光柱打在光璧上,看似毫无力道的那么一碰,光璧震的巨颤,光璧外的那些金色小字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红色的月光照在树上,地上,飞禽走兽上,也照在祭坛和祭坛上的人们身上。风突然停了,那些飞禽走兽们也都停了,周围的吟诵声停了光盾也慢慢的消失了。红色的月光下诡异的安静。整个祭坛开始慢慢得泛红,周围的血腥气更加浓了。
那举着左手的老者叫左善,另一个叫清风。清风咬破手指,在地上一阵写写画画,随即一掌拍在了上面,就仿佛一颗石子丢进了水里,荡起的一圈白色的涟漪,涟漪过处仿佛又回到了刚才的混乱,人们和动物短时间恢复了理智,但好景不长。周围泥土翻滚爬出一具具不知道在地下埋葬了多少年的尸体。泛红的祭坛慢慢的向上冒起若有若无的红色虚烟。祭坛上的人的眼睛也慢慢像四下的野兽那样慢慢发红。
清风道:“此地不宜久留,公主你们先走我殿后”公主深看了一眼其他的人,坚定地道:”一起走,你救不了他们,留下了都会死“清风不再犹豫随即左善、清风、公主及公主的随身丫鬟杜环跳下祭坛钻进了周围的密林,见此那些尚能保持理智人也都四散开去。看着他们离去,我心里一阵难受一拍老粱,老梁扭过头来只见老梁眼底已泛红,我惊出一身冷汗猛摇老粱大吼着“老梁老梁,醒醒醒醒!”
老粱眼里的红色慢慢隐去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快走”我们一起跳下祭坛,落脚处也不知道踩到一只什么东西。在进入树林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整个祭坛完全变成了人间炼狱。人们和野兽相互残杀啃食。不时听到有叫声不是来自祭坛,那里的人们都已经失去了理智,而是来自那些修为较深和我们一样钻进树林的人,树林里也不安全黑漆漆一片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仿佛那里都是地府打开的大门随时等着他们踏进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停一直向前跑但前方一直会是刚开始的前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