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口有个置物的小架子,此刻上面放着一个端盘,有些门口有食物,有些空着,就好像在他们未回来之前,对于哪些人会死去,已经有人提前预知,了如指掌。
陈牧一阵不寒而栗,等着温礼打开房门,跟了进去,关好门,他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那个老板真是够诡异的,他怎么知道谁死了,专门没有给那些人准备饭。”
“嗯,可能是有人给他打电话了吧。”温礼说。
陈牧:“……有道理。”
那点自己吓自己吓出来的寒气消失了,化成一缕烟,噼里啪啦就不见了。
陈琼简要地将从荣法身上的线索告知给温礼,“那些人终将成为养料,我们的出现,是一种开始,所以他们怨恨我们这些游客。”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陈牧问。
温礼把餐盘的食物放在桌上,洗了手,坐在了床沿,“还记得我们来时,车上出现的幻觉吗?”
陈琼点了点头,“记得,没什么规则性,我分析过,各种动物代表不同的预兆,可是都不对。”
“幻觉的目的是为了进行干扰,从我们目前遇到的情况来看。”温礼说到这蓦地顿住,朝陈琼挑了挑下巴,“你说。”
陈琼很聪明来着,不至于这点东西也不知道,她不说只可能是伏低姿态,不抢占主动权。
温礼对这方面没那么在意,甚至懒得讲话,要不是为了看看谁把温殊的身体弄坏,好报复回去,他没什么竞争心,根本不会去思考那些让他脑袋疼的问题。
“这次审判的主题是蝴蝶。”陈琼看了一眼温礼的神色,确定他只是有些倦怠,没有什么不满,这才开口。
“从一开始的幻境来看,展现到我们眼前的是一些温顺的动物,这个镇子也从各个方面向我们展现着他们对蝴蝶,鹿,马,狐狸,以及我们还没来得及看到的那些物种的爱。”
“这种对其他物种的爱,先不论这种爱是否正常,单从表面看,他们保持着自己的喜爱,已经成为了文化,是深入他们脑中的一种象征,所以我们才会从他们的房间装饰,衣着,博物馆,这些地方看到这种东西。”
“但是猎杀,制作成标本,这肯定不是真正的喜爱,我们轻易就能够发现,那被隐藏的东西还在那里。”
陈牧问:“哪里?”
“我们来时的那条路上。”温礼说:“你也发现了粉末吗?”
“看见您的动作,注意到了。”陈琼说。
“唔。”温礼应了一声,“那就去看看吧。”
“好。”陈琼带着陈牧离开,有一些事情没有沟通,不急,等发现主线后再一一填补。
房间里只剩下温礼,他上前把门锁上,看了眼食物,转身去洗了手。
冰凉的水流穿过指缝,水流哗啦啦,温礼有片刻的愣神,不想动弹,不想说话,想吃药,想睡觉。
夜晚要来了。
“温殊,出来吧,我还没有给你说,我要说的话。”温礼手指在温殊尾巴上戳了两下。
黑色的小龙在皮肤下游动,转眼间消失不见,温礼看着空白的胳膊,心下一空。
“说什么?”
温礼转身,温殊站在他身后,他走过去直愣愣地抬手把温殊往怀里揽,温殊顺着他的力气,微微弯腰,下巴放在他肩上,眼眸中流转过温和,轻轻地在他后背拍着,“我的小先生,怎么了?”
温礼哼了一声,没说话。
温殊觉得有些好笑,他自我认知很清晰,心眼不大,爱记仇,但对于温礼,他宽容得自己都没有想到,白日里虽气温礼对旁人展现出亲近欲,但这般看他示弱的亲近,也就没那么气了。
“我有话的,我一直都没说。”温礼说。
温殊拍着温礼的背,“现在可以说了。”
“我发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