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用手指点了点桌案,身子微微前倾,露出下半张脸上那副玩味的笑容。
“好,既然刘奔你说冤枉,那请问,证据何在呢?
我只知道你昨夜的动向,其余时间你身在何处,干了何事,可无法为你证明啊。”
“知县大人,刘某知晓杨老爷现在被安置在县衙内静养。”
白鹤山山主站的笔直,目光矍铄,坚定的说道
“杨宗本老爷何等人物?一位炼皮武者即使被暗算,也需要偷袭者用出全力,且仅凭那头炼骨妖魔独自出手,绝不可能让杨老爷落到这般境地。
所以,我恳请知县大人让在场的医师出手为杨老爷验伤,看看暗害杨老爷的到底是谁!”
刘奔的话掷地有声,就像是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在大堂内引起了一阵涟漪。
一些刚刚跟着声讨刘奔的人听到这番论调,心中对他的猜忌已然少了几分。
张巡则是一言不发的将目光投向在场众人,仔细观瞧着他们的反应。
可依旧毫无收获。
见此,张巡也只能一拍惊堂木,摆出最后手段。
“丁神医?”
丁修听到张巡的呼唤,从角落中走出,拱手应道
“丁某在。”
“还请麻烦你,出手为杨宗本老爷验伤吧。”
“是。”
接着,丁修又补充道
“张大人,丁某还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您是否有兴趣一听呢?”
“哦?但讲无妨。”
“我想,在验伤的同时,也一并唤醒杨文龙少爷,这样咱们手中信息才更贴近真相,不是吗?”
“你有几成把握?”
“既然丁某说出这话了,那就一定有十成。”
“好!”
丁修的话在大堂内掀起一阵风暴,让被传唤来的众人面上皆浮现出不同的神色。
有的震惊,有的喜悦,有的深思,有的忧虑,人类的千张面孔在这小小衙堂的一瞬之间展露无遗。
丁修却没有去管这些,只是径直走到一旁,招呼杨耀武帮着拿来他那两个木箱,又从一旁站着看戏的大夫中喊出一个相熟的老者。
正是昨日跟丁修搭话的那位。
“海先生,有劳您这次帮我打打下手。”
“客气了,小丁。”
丁修将木箱打开,往外拿着医具的同时,装作不经意的对海先生问道
“海老,我一早就听说您博学多识,前几日在书本上看到一谜题,始终想不到答案,困扰了我许久,现在想拿来问一问您。”
“哦?还有能困扰到你小子的谜题,这我可必须得听一听了。”
丁修让杨耀武将杨文龙扶起,接着捏开他的嘴巴,将低等生命药剂往他口中灌去。
“那谜题是这样说的:在梦境之中,什么事最不可能发生?”
海老听到后,沉思片刻,接着脸上笑容浮现,轻笑一声道
“你小子,应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的太复杂了。
试着想简单些,这题应该是从一句俗语演变来的。”
“哪句?”
丁修将空了的试管放回木箱中,又将目光投向昏迷中的杨宗本。
“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听到海老这话,丁修整个人瞬间僵住,背后冷汗涔涔,看向杨宗本的眼神也变了数变。
刚刚白鹤山山主的话在他耳畔不住地回响。
‘炼皮武者即使被暗算,也绝不可能……’
“咳咳!咳!”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将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只见杨家大少爷在杨耀武的搀扶下抬头看向丁修,茫然的开口问道
“丁兄,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