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名道姓骂呀,这样有什么杀伤力?”
“周青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哈哈哈,好久没人骂我啦…真爽呀。”
“有病。”
……
一刻钟后,一行人顺利下了山,在六尺宽的凹凸泥路又走了两个小时,这才抵达了平西县城门口。
张闽脚趾弯曲一瘸一拐的走着,他望着聚集在城门外的民众,差不多有上百人,几乎有一半都提着一个桶。
不远处还有两辆马车。
高耸的城门两边插着火把照明,两队穿甲持刀的捕快正在征收城税。
城门只打开一条一人宽的门缝。
“入城关税一人30文,夜间加倍,也就是六十文!”为首的一名捕头高呼道:“排队依序进入!”
“哇!”
一时之间,悲呼声重叠在一起,震耳欲聋。
“三十文啊!都可以买十斤水啦,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名穿着布衣的中年妇女,红着眼眶,怒骂道:
“见鬼的城税!其余县城怎么没有这样的规矩!你们这群畜生这样行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啊!”
中年女人已然崩溃,将提着的水桶扔在地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
这一年以来,净水一天一个价,直到今日已然和大米一个价!这都叫什么事啊…
乡里的水井干枯,她带着六十文钱,长途跋涉数十里这才来到县城!却得知这些钱只够交城税…
“是啊。”
“本来就是啊。”
“怎能如此。”
弱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无法分辨声从何人口中出。
大灵王朝500余年的天威,宛如一座大山一样,早已将他们的脊梁压断。
锵。
刀光一闪。
“老妇人,话可不能乱说,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价的啊。”捕头狞笑一声,抽刀走向中年妇女,霎时间四周的百姓如同惊弓之鸟,快速散开,让出一条大路。
“你接受不了,你走就是了,诅咒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呀,你可知罪!?”
“我我我…”被刀架在脖子的妇人一脸的惊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有这样的规矩吗?”张闽皱眉,看向身边的周青青。
“有呀,父母官你不知道么?不过城税嘛,道君皇帝倒是没有这么闲。”周青青笑吟吟的开口,她披着黑色披风,缓缓从腰间抽出大刀。
“驾!”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驱来,一个佝偻老头从马车上跳落。
“王大人!王大人!”老头笑呵呵的小跑过去,“区区一个贱妇,大字都不识一个,您呀大人有大量,何须和她计较?”
他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七张十文的大灵宝钞,塞到对方手上。
“行个方便,先放我进去呗,我家大人还等着水呢。”
彭!
王捕头将宝钞收起,猛地一脚将老头踹飞三米,弓着身子在不停的惨叫。
“你家大人也配称大人!?包庇罪犯以同罪论处!”
见此一幕,张闽喘着粗气,摸着腰间大刀的手在发抖。
算了吧…别人的死活与你何关?你先顾好自己吧,人各有命。
有命?有不了一点!死了正好回家。
他的眼睛浮现出一抹凶光,迈开脚步,向着不远处的捕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