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逐渐收紧,裴淮中第一次意识到死亡的来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下意识挣扎起来,谁知道稍微一动,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脸涨得通红,才意识到江北羽好像用手按着他脖子两侧的穴道。
他不知道是什么,在潜意识的作用下,裴淮中真以为自己要死了,立刻恳求地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哥。
直到真的快喘不过气了,江北羽才缓缓放过他,裴淮中靠着墙似泄了气的气球,一点点滑坐下来,他不由仰视江北羽,对方脸不红气不喘,蹲下来后语气轻慢:“找到监控,能做到吗?”
有了刚才的经历,裴淮中哪里敢不照做,没有了刚才的小心翼翼,只能缓了口气就立刻飞也似的离开了。
旁人以为摄像头坏了是个不能挽回的失误,但对于裴家来说,就是一道送分题,裴家虽说现在已经不干祖辈的荒唐事了,但还有的设备还是准备充分的。
想到江北羽刚才的眼神,裴淮中后怕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除了小时候被揍了以后,难得有了想哭的欲望。
强装大人的小孩抹了把眼睛,委委屈屈离开医院去办表哥交代的事情了。
当晚,林漫川终于在夜色浓墨中醒了,已经熬了二十几个小时的江北羽终于有了精神,下意识坐到床边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吐?”
林漫川刚醒,没有多少力气,只是轻微摇了摇头。
医院的白炽灯极亮,她再次闭上眼缓了下精神,才发现江北羽眼球血丝泛红,嘴唇发白,已经微微起皮,脸上也是疲惫不堪,连用棉球沾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江北羽,当初他做十几个小时手术下来回来后也只是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林漫川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
江北羽反而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我现在去叫医生过来。”
离开前他下意识俯身想要亲亲她的额头,又发觉自己没刮胡楂怕扎到她,就放轻了力度摸了摸她的脸,起身去找医生了。
做了基本的检查,医生松快的口气说:“还行,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江北羽这才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医生对林漫川感慨:“你这个男朋友是真厉害,除了我们行业,我还没见过哪个人那么能熬的,从你进手术室后到现在醒过来,是一点都没放松过,就怕你出什么状况,小姑娘,这男朋友是不错啊。”
医生笑吟吟走了,林漫川只是扯起嘴角冷笑。
“我还不知道,你会那么担心我。”
“今天是什么原因,让我跟谁道歉服软?”
病房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江北羽终于没忍住,将头埋入膝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