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老虎刚走不久,北方的天逐渐凉快下来,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些许引人不适的燥热。
京都。
街头巷尾的大爷大妈都在议论昨夜发生的凶案。
“李屠夫昨天家里招贼了,那贼人把他的五两金子抢了,人也杀了,啧,我早说了,别让他得罪郭家公子,他偏不听。”
“唉,他不过一介屠夫,怎么可能斗得过郭公子呐?”
“不过要我说,这李屠夫也是好死,那女儿不是因此留下了一条命吗?”
两人正说着,一名穿着便服的公子哥突然凑了上来。
此人虽穿便装,但容貌俊美,面带笑意,看着令人倍觉亲切。
范闲蹲下身,和两人打听道:“二位,不知你们说的这郭家公子,可是那宫中编撰郭宝坤?”
“谁?”那大妈听闻此言,却是一怔,“那个郭家纨绔?谁说他了,我们说的是郭家那位大公子。”
“大公子?”范闲道:“这郭家大公子又是哪位?”
“你不知道?”那大妈斜眼看向范闲道:“外地来的吧?毒公子都不认识,郭家郭志远啊!”
毒公子?
范闲乐了。
他对用毒也略知一二,想不到这京城居然还有位毒公子。
就是不知这毒公子的毒使的如何,他承检察院三处费介,这郭家的大公子老师又是谁,和自己相比,这用毒的手段又孰强孰弱。
“大人,大人。”就在范闲思索之际,一旁的滕子京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大人,这毒公子说的不是用毒,而是计谋,他是以使毒计著称,这才得了毒公子的命。”
“就比如这今夜横死的李屠夫。”
“大人可知,这李屠夫昨天白天在街口朝那郭公子啐了口唾沫,骂他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废物,结果当日,郭公子说自己喜好以德服人,以德报怨,那屠夫骂他,他非但不生气,还要感激他,于是,便派人大张旗鼓给他送了五两金子。”
“结果当天晚上,屠夫家里的金子被偷了,人也被杀了。”
“大人,这案子您是查不到郭公子头上的,还是算了吧,从始至终,他都没出过手。”
闻言,范闲不由摇头叹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呐~,但我又怎么知道,此事不是那毒公子自己做的局,昨夜的杀手,就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派的?”
滕子京一摆手道:“绝无可能。”
“此话怎讲?”
滕子京道:“毒公子虽说用计毒,但是心可不毒。”
范闲又是一怔,“此话又要怎么说?”
滕子京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李屠夫平日虐待家妻李氏,还嗜赌如命,十日前,他卖了自己妻子给醉红楼还债,李氏的下场可想而知,成了醉红楼赌客消遣的禁脔,最近几日,他的赌瘾再度发作,妻子没了,便打起了卖女儿的勾当。”
“这李屠夫可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这事儿是毒公子自己设的局,那又如何呢?李屠夫死了,街坊邻居可都在拍手叫好呢。”
“大人,依我看,这事儿您还是别查了。”
范闲看向他道:“你也觉得此事我不该查?”
滕子京犹豫了片刻道:“大人,毒公子做事虽说有违律法,但他做的是好事儿啊......”
范闲为此犯难起来。
片刻后,他道:“先将此事记录在册,放在检察院案牍库中吧,我找人查查昨夜行凶的是何人,倘若行凶者和那毒公子真没关系,那此案我即便想追究,也查不到那郭志远的头上。”
........
....
同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