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是有些想不通。莫非？是自己醒的早了？这般想着，手不自觉的摸到腰间，长刀已是没了踪影，只有一个圆滚滚的包裹。

“先生是长者，按说不该推辞的，但你也知道朝廷的规矩，日子久了，可不成！”

说着拍了拍腰间的包裹，露出一份善意的假笑。

老头也是瞥了一眼，将头向后仰了仰，离的窗口近了些。

“唉，是老头子选的不是时候，以为这次因缘际会遇到了，便想请小友去家里坐坐。没考虑到小友的公事，是老头子疏忽了，等下次去了应天，我再给小友陪个不是！”

说着就要起身行礼，青年也是装模作样的站了起来，刚要开口，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老头闻言，脸色一阵古怪，青年也是一瞥窗口飘过的满月，摇头笑了起来。

“倒是我的失职，林道里的山匪上次没除个干净，竟是落下了几个！”

老头不语，这话不好接，只得被青年按回位子上。青年也不在意，兴冲冲的向外走去，卷起帘子便没了身影。老头先是一笑，摇了摇头，旋即想起来什么，急忙向帘子看去，刚要起身，又端坐了下来。

“老先生，可曾见到我的刀？”

帘子掀开，正是青年的面容，挠着脑袋，憨笑相问。老头却是摇头，摊了摊手。

“我寻到你时，你的手中只死死攥着那个包裹，四周没见到刀剑！”

青年眼光飞快扫过，又续上那种憨笑。

“唉，那倒是麻烦了，老先生可要多等一会儿了！”

老头微微点头，稳稳的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不知是相信青年的实力，还是司空见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一会儿，外面便是响起了拳脚相击的碰撞声。不过片刻，就是手起刀落的惨叫声。叫骂声止，哀嚎声起，过了不知多久，金属砸落木板的声音响起，四周方才变得寂静起来。

“老先生，我看那马夫已是遭了贼人毒手，此去应天，坎坷曲折，可不能颠簸了先生，不如小子做个马夫，为先生掌一程如何？”

老头闻言，盯着帘子微微颔首，青年也似看到了一般，扬起马鞭，策马而行。

日上三竿，一个驿站遥遥可望。

“先生，先生…”

青年拍打着车厢，脸上说不出的喜悦。

“我们到了，先生！”

老头眼皮微动，略略蹙眉，等了盏茶的功夫，就见到青年掀开了帘子，扛着麻袋就往里面钻。

“小子一路上承蒙先生照料，绵薄心意，还望笑纳！”

说着又招呼一旁愣着的黝黑汉子。

“这是附近有名的马夫，此去川蜀山高路远，有他帮衬着，我也放得下心。”

说着不等老头推辞，又是扛了几个麻袋过来。

“这马车确实小了些，躺里面的时候，还没在意。”

老头看着摞在脚边的麻袋，抖了抖眼皮，连忙止住还在搬运的青年。

“小友有心了，这次又是承了你的恩情。来日若有缘到川蜀，老头子必扫榻相迎。”

青年摆了摆手，应承客套了几句，又和新进马夫嘱咐了几句，便是躬身拜别。

望着远处摇摇晃晃的黑点，青年摇了摇头，自腰间取出一片茶叶，含在嘴里，轻轻咀嚼。

“好茶！好茶！有意思，只是不知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