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一队十几匹的马在奔跑着。
马上坐着的人相互间大声喊话,面色无不振奋激动。
他们身着灰布衣,腰间挎刀,每个人的身上和刀上都沾染着血污,胯下的马皆拉着一条长长的粗麻绳。
麻绳拴着数十人的双手,跟在马后疯跑,磕绊倒地与跑不动瘫倒的人则在地上被拖行。
这些俘虏一般的人,尽是女人和小孩,无一成年男子与老人。此刻皆是悲痛不堪,哭呦声不绝。
马队冲上山坡却忽然停下,原本还嬉笑怒骂的马贼们也一下子安静。
周重七小小的身子早已累瘫,不知被马匹拖行了多远,衣服磨烂后背满是伤痕,脑袋也被撞破流血。
钻心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地扭动脖颈,挂满泪斑的眼睛瞥见了拦在马队前方的一个人。
“窦娘子,你在此做甚?”
马队的头头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一双大小眼警惕地盯着他口中的窦娘子。
开口间,十几位马贼都暗暗握紧腰间的短刀。
那窦娘子一身肥肉,将身上青衣撑得鼓囊。她大马金刀的坐在坡顶一块石头上,一把长刀被她两手拄着,插在地上。
此时一笑,只留双眼迷缝看向一队马贼:“姑奶奶当然是在等你们啊,骑着马还跑的这么慢,好叫姑奶奶我苦等!”
说完,窦娘子拔刀而起,身躯虽大但速度奇快。
一刀落下,那贼眼头头根本反应不及,腰间短刀尚未格挡便被削去了脑袋。
余下马贼们没了老大,来不及悲呜,迅速翻身下马。
十几人举刀叫喊着向窦娘子冲去。
很快,双方砍杀在一起。
窦娘子虽武力不俗,拼杀中偶尔还能砍伤几个马贼。
但这些马贼也不是吃素的,隐隐竟围着窦娘子打出了僵局。
先前窦娘子悍然出手砍死了贼眼头头,谁能想到这女人说一句话就会动手杀人。
窦娘子被几人合力一刀劈开,一位马贼狞笑道:“窦娘子,你今日阻我刀马寨,更是杀了我们的人。回去之后禀上当家的,定要你青门帮血债血偿!”
窦娘子听了也不恼,轻蔑一笑从胸前青衣里掏出一张白符来。
白符被按在刀刃上,窦娘子不惧疼痛的用力一扯,白符被扯成两半,轻飘落下骤然起火燃尽。
刀刃上却留下好似在来回蠕动的鲜血。
“血刀气!是血刀气!快跑!”
马贼中有人认出了窦娘子使的是什么招数,大喊一声转身就跑。
窦娘子冷哼一声,旋即横刀猛的向前一挥。
只见一道血红刀气飞出,反应不过来的马贼们纷纷被斩,断成两截,血染山坡道。
这一刀毙了马贼大半,余下三人狼狈而逃。
窦娘子二话不说,提刀就追了上去。
在血刀气劈出之后,不知是哪位马贼的短刀脱手而飞,在半空转了几圈后落在了周重七的面前。
周重七被这一幕震慑到了,刚才的是什么法术!
那半路杀出来的女人实在恐怖,这些马贼可是屠了一个村啊,结果却叫她一刀劈死完了。
心神犹在震慑期间,不知何时那窦娘子又回来了,刀上衣上尤带血,显然那跑走的三人也死了。
窦娘子边走边怪笑着:“宝珠啊宝珠,现在是姑奶奶我的了,呵嘿嘿。”
走至先前一刀劈死的无头尸体前,窦娘子伸手在尸体衣物里搜寻,不一会从中翻出一个木匣。
当即眼冒金光,再难掩激动情绪,动作极其小心地打开木匣。
木匣里是一颗被软垫包裹着,如鸟蛋般大小的透明珠子。
欣喜地看了一会,又再次将木匣关上。
旋即扭转肥胖的身子,笑眯眯的盯着一群被绑在麻绳上的女人和孩子。
......
刀起刀落伴随着哀嚎痛哭。
周重七呼吸急促,头脑变得一片空白。
不出意外,刀砍了一遍过来。
马贼连同这些被俘虏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死在了窦娘子的刀下。
“喔~”
窦娘子张开双臂,抬头惬意地呼了一口气。
而这时小小身躯的周重七颤抖了一下。
不是他死而复生,而是他的额头处多了一颗黑点,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还冒着屡屡烟气。
步入死亡的那一刻,周重七渐渐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走马灯般的人生如潮来潮去。
上天对自己开了一个好大的笑话。
这已经是他的第二世了!
他前世本是地球华夏学校里的三好学生,老师家长口中的希望种子,却在去高考的路上被拥挤的同学撞倒,也撞掉了高度近视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