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听不清声音,只看到他的唇形。
“还看什么,快走啊”,有人喊。
“喂,别挡住门啊,我们还要过去”,又有人喊。
我咬着牙,拼劲全力哭着往斜坡尽头跑去,尽管斜坡尽头也是未知的,但还是非常用力的跑,仿佛腿脚不是我的,反而用力跑是我此时唯一的宣泄。
我不敢回头,不敢看。
没人懂,刚得到的爱情还没有享受就失去的感觉。
跑到斜坡尽头穿过一个塑料味很浓的门帘,耳边嗡的一下安静了,脚下传来踩到地毯的感觉。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飞机登机口,我三下五除二跑过去,空姐满脸笑意的对着我说:“欢迎乘坐XX航班,请进”。
她的眼睛竟然没有一丝惊讶,看不到我的泪水和狼狈,就像看一个正常的乘客,也不问我座位几号。
我走上飞机,里面已经乌泱泱坐了好多人了,就是普通乘客的样子,拉行李的找座位的。
我扫视了一眼,倒数第二排窗户边,有个人跟我穿的一样,低头靠在那里,他应该就是第一个逃出来的人,我选择在同他一排的过道另一边的,靠着走廊的位置坐下,打算观察一下他。
刚坐下,走廊就刮过一阵带有丝丝血腥味道的风。
此时,两个穿着跟我们衣服一样的人,一前一后的跑了过来,身上有明显的搏斗血迹。
叮咚~广播音响起。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本次航班即将启程,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头顶上是机长沉稳的不标准的普通话。
我坐不住了,想冲出去,看看陆易知怎么样了,眼睛眼泪止不住流着。但是理智告诉我,来不及了,我回去了,他就白白牺牲了。
哭着哭着我睡着了,做了好多梦,突然有人拍拍我肩膀,叫我,我一个激灵。
“到站了,该下飞机了,走吧”,是同一排靠窗户的大哥。
出来后,登机口窗户边靠着另外两个同事,我们四个人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一起走出了机场。
出了机场大厅,天空湛蓝,阳光闪闪,我们都叹了一口气,看着异国他乡,静谧的风景,一身狼狈的劫后余生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