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同感到胸口一阵火热,死亡已近在咫尺。
就在此刻,只听“当”的一声,刀尖在元同的胸口划过,把他的皈服割出一道口子。
姚晃感到虎口发麻,弯刀脱手而飞。他侧目一看,一个人站在身边,手中铁锏横于半空。
此人正是皇帝的护卫长上官卫青,在姚显冲向元同时,他得到皇命,随即冲了过来,就在弯刀刚刺入元同那一刻,用手中铁锏将弯刀磕飞。
“上官将军,你这是何意?”姚显问道。
“末将是奉陛下之命,还请常山公见谅。”
“这—这—”姚显支吾着,转头望向皇帝。
“都退下!”皇帝呵斥道。
几个兵卒旋即松开元同,仓皇逃离。姚显一甩衣袖,拖着双腿离开。上官卫青捡起姚显的钢刀,跟在他身后。
此刻,元同感到胸口一片火辣,便是扯开皈服看去,胸前一个三寸长的刀口,不断流着鲜血,但伤口看起来不深,尚不会危及性命。他按住伤口,阻挡血液流出,也借此缓解疼痛。
调息片刻,元同用锡杖重重地砸着地面,发出悲壮的一吼:“我要—为——娘子—申—冤!”
“申冤!”“申冤!”“申冤!”……
人群发出了声援,渐渐震耳发聩,久久未能平息,响彻长安城。
战场的血雨腥风、地动山摇,姚兴并不少见,而治下百姓也有如此阵势,着实让他始料未及。
他站起身,看着手捂伤口的元同,又看向情绪激昂的人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定夺。
元同转向众人,高举锡杖,人群的喊声戛然而止。
面对众人,元同呐喊道:
“盛世有明主,紫薇下秦川;
惩奸除恶毕,天下何有冤。
冤屈疾伸张,百姓自欢言;
关中安平太,神明赞于天。”
“神明赞于天!”“神明赞于天!”……人群呼应着。
见众人情绪发酵完毕,元同转回身,说道:“请陛下息怒!草民实在是无路可寻,才出此下策,是草民诓骗国师在先,而非国师隐瞒陛下。
此妇的冤情乃草民亲眼所见,她含恨而亡,不为其申冤,草民于心不忍啊!
此唱词是草民所作,也是草民让人在全城传唱。此事与国师和在场众人无半点瓜葛,陛下要惩处,杀我一人便是。”
“这—”姚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想好,便又被元同夺去了话语权。
“陛下乃当今天下明主,堪比秦皇汉武,绝不会对此置之不理,也绝不会虚以委蛇。害人的禽兽就在长安城,草民恳请陛下将其捉来,一审便知真假。”
姚兴并未回应,一摆手叫来上官卫青,低声问道:“朕怎么不知此事,还赏了一千金?”
“陛下日理万机,记不得此等小事不足为怪。臣记得此事,那兵卒确实是勇拦惊马而毙命,是臣奉陛下之命,将赏金送至戍卫营。后续是否有冤情,臣就不得而知了!”
姚兴听毕,厉声道:“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大理寺卿刘连跪倒在龙座前。
“朕命你与上官将军速前往戍卫营,将那禽兽带来。朕今日要当着天下人亲审此案,还天下以公道。”
“臣领命。”“臣领命。”二人起身,飞驰而去。
“陛下圣明!”元同高举锡杖喊道。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台下众人呼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