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死上一些人?!”
谢迁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刘健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死上一些人?
谁死?
什么时候死?
该怎么死?
马文升也是如此,一时间不知道刘健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健看两人茫然的样子,耐心的解释:“之前李东阳说了一句话,叫做‘天变不足畏’,想要让陛下打心里害怕,就得让陛下对这种事极其恐惧。
若是仅有奉天殿被雷击一事,恐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今天大雨不断,城外或许有些河流河水暴涨,那这河流是不是能将一些小村小镇淹没?
小村小镇被河流淹没,那是不是百姓会流离失所,百姓是不是会心有怨言?
如果这时,再让百姓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于朝中有奸佞,那百姓会不会心生愤怒?到时候产生一些民变?!”
刘健这话一出,谢迁和马文升直接被惊了一跳。
他们不敢相信刘健竟然能想出这么阴狠的法子,此事要是控制不住,万一真的引起了大规模的民变,那可就遭了。
“这恐怕不妥吧,此事无异于火中取栗,若是真的有个意外,那危险可就大了。
而且此事难以控制,要是事态扩大了,反而还会给李东阳他们留下口实。”谢迁一脸犹豫的说道。
“是啊,自古民变最难控制,就害怕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控制,最后却愈演愈烈,到了那时,无法收场,该如何处理?”马文升也开口劝道。
刘健却没有任何担心,耐心的解释:“二位不用如此担心,想来你们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这民变,当然不是真正的民变,不过是一两个小村的百姓村庄被冲毁无家可归,加上吃不上饭从而生出的一些事端而已,也远远称不上什么民变。
再说了,升斗小民,又知道些什么道理,等这事成了,把李东阳等人逐出朝廷之后,再让户部开仓放粮,这民变自然也能平息下去。
说到底也不过是让陛下知道,如果不能施以仁政,让奸佞窃居朝堂,并且施以倒行逆施的新政,就会让大明江山越来越颓败。只要陛下能够明白这個道理,死上一些人,也是无可紧要的。”
或许对于这些执掌权力的上位者而言,百姓在他们的心目中也仅仅只是一个数字罢了,甚至都算不上人。
只要能达成他们的政治诉求,死上一些人,也无关紧要。
谢迁和马文升二人虽然犹豫,可屁股决定脑袋,他们最终还是同意下来。
天上的雨又大了一些,今年有不少百姓要遭灾。
可比天灾还要害怕的,就是人祸。
……
白天就这么过去。
雨仍未停歇,一直在下着。
而刘健也开始了他的安排。
他以为他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岂不知所有的一切都在厂卫的监督之下。
朱厚照登基之后,虽说没有把刘瑾抬出来与文官们打擂台,但仍然重用厂卫,只是把明面上转到了暗线。
加上这几天朱厚照让刘瑾一直盯着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所以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这些暗线得知。
雨从屋檐上哗啦啦的往下流淌,朱厚照坐在太庙的偏殿中,翻看着今天呈上来的奏疏。
这些奏疏的内容大多是说“奉天殿被雷劈”的事,不过,并没有多少弹劾,似乎是在试探风向。
看到认真处,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刘瑾敲响了房门,“皇爷,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