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书房中,刘建与谢迁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几碟下酒菜,两人就这么推杯换盏,喝着闷酒,谁都没有说话。
房间寂静无声。
谢迁猛然将一杯酒灌进肚子,脸色潮红,带着几分醉意看向刘健,
“我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竟然走到了一起,李东阳竟然背叛了咱们!”
刘健本来也是不相信李东阳会背叛他们,毕竟李东阳也是他曾经推举入阁的。
今日早上,皇帝同意了他和谢迁的辞呈,却没有同意李东阳的辞呈,这件事本就让李东阳心中有些疑惑和不爽。
今天下午,皇帝又同时召见李东阳与杨廷和入阁,若是两人之间没有什么,那刘健是不相信的。
后面,皇帝竟然给予了李东阳与杨廷和同样的赏赐。
这就让刘健对李东阳的疑惑更深了。
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没有什么联系,为何这边杨廷和刚要入阁,这边自己与谢迁的辞呈就被同意了?
最关键的是,他李东阳竟然和杨廷和一同入宫且获得了同样的赏赐?
这里面能没有问题吗?
谁也不知道皇帝对对他们两人单独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暗中之间有什么勾连。
不过,如今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两人已经联合了,而且目标就是内阁。
刘健的思绪很乱,他想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希贤兄,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辞职回家吗?”谢迁看向刘健,长长的叹息着,一瞬间对当初上辞呈有些后悔。
辞呈已经被准了,那么他就不是内阁阁老了,按照惯例,应该尽快出京回乡。
可谢迁不甘心啊。
“先帝将这大明两京十三省的江山交到咱们手中,咱们怎么能在这个关键节点回去?这岂不是辜负了先帝的厚望与看重?咱们不能回去!”
刘健将酒一饮而尽,脸上尽是沉重。
“希贤兄的意思?”谢迁听到刘健这话,心中一定,便觉得刘健肯定有办法。
刘健道:“虽然辞呈被准了,但正式的朝廷批文还没有下来,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而且,此事不在于李东阳与杨廷和,而在于陛下!”
“在于陛下?!”
“没错,在于陛下。陛下年幼,想来恩准咱们的辞呈也是与杨廷和他们有关,这或许不是陛下的真实意图。
如果陛下有心让咱们留下,那个辞呈就不能算数,到时候,自会留下。”
“话是这么说,可杨廷和如今深受陛下信任,若是中间插上一脚,那该如何?何况,咱们现在见不到陛下,也根本不知道陛下的态度如何。”
“此事我自有计较,按照惯例,内阁阁臣辞官还乡之前,都要入宫拜见。趁着明天,咱们一同入宫。
趁着面见陛下的空档,向陛下陈述利害关系,先试探试探陛下的态度,若是陛下有这方面的意思,那咱们趁势留下,若是没有,那咱们就想办法让陛下有这方面的想法。
此事最关键的不在于杨廷和与李东阳,而在于陛下,得先看看陛下的态度。不过,杨廷和与李东阳这等奸佞,是不能留了。这样吧,你找些人上疏弹劾一二,先给他们上上眼药,等到咱们的事尘埃落定,直接除之。”
“好!”
“对了,还有宫中,那边也要使点劲!”
“没问题,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