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虎三人很快上楼。
换作旁的衙役或兵丁,一石居掌柜说什么也要拦一拦。
“三哥儿。”
范若若到底聪慧过人,立看向叶峥。
她哥向她交代了滕梓荆的底细,若兵马司将滕梓荆抓走,叫她如何自处。
叶峥看向她,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越过倪虎三人,冲楼下喊道,“掌柜,有空的雅间?”
“有!”
一石居掌柜的声音立即响起,片刻便给安排妥当。
“你三人在此等候。”叶峥对倪虎三人叮嘱了句。
“是。”
倪虎抱拳,主动将雅间的门给带上,又如护卫一般,守在门前,另二人有样学样。
“你没跑,这很好。”
叶峥走过去,笑容温和。
滕梓荆露出些许苦笑,“我打听过小叶大人的消息。”
“哦。”他率先坐下,瞥了眼已坐下的范闲,目光掠过站着的范思辙,落在也站着的范若若脸上,温声道,“坐吧,难得一起出来。”
感受到他独一无二的态度,范若若心里一暖,转而又更为难,轻抿了抿晶莹鲜艳的唇瓣,“难得一起出来,你便不要…”
“若若。”范闲打断她的话。
叶峥冲她笑了笑,再看向范闲,笑意渐敛,道,“世兄,我这几日,一直忙于西城兵马司之事,你能否明白我的话?”
范闲点头,正色道,“自然,我信我妹妹。”
“好。”叶峥目光落到滕梓荆脸上,道,“我直说吧,兵马司有捉拿逃军、逃匠、逃犯、逃役之责,京都城内,拿问可疑之人,我任副指挥使第一天,便从京都府、刑部调了一应名册细目,见过你的海捕文书和画像,方才在一石居门口,便觉眼熟,你与世兄上楼时,我再确认了眼。”
“若此刻你能拿出户帖、籍状,证明你新的身份,我立叫外头倪虎三人离开。”
滕梓荆面露苦涩,这他如何做的到?
“好。”叶峥点点头,看向范闲,“我信若若,因而也信世兄,世兄将他这上了海捕文书之人留在身边,想来背后定有内情。”
“自然,他…”
“不必说与我听。”叶峥拦下范闲的话,再道,“世兄,将他带回兵马司衙门,我若说为范家着想,实有点小瞧世叔,今日他若在东城、北城,我看见也权当没看见,我须为我自己考量,望世兄谅解。”
范闲与滕梓荆对视了眼,后者眉宇间浓浓的无力和隐隐的绝望。
眼神凝重几分,范闲看向叶峥,道,“这几日,若若常有与我说你,南市仗义执言,庙会救火,推行救火新政…今日亲见你处置郭家那帮护院,说奉公执法、体恤民疾不为过。”
“世兄过誉了。”叶峥笑地谦道。
“滕梓荆被刑部通缉,背后实在疑点重重,我有了解兵马司的职权,收押也只是暂时,还需交与京都府、刑部,是吗?”
叶峥对上范闲的目光,话里有话道,“是,是该交,要录了口供再交。”
……
范府,书房
大儿子闷闷不乐,闺女眉头也一直拧着。
范建停笔,道,“滕梓荆海捕文书之事,没峥儿,我也会同你说,这样的人留在范府,言官弹劾倒没什么,实在有点危险。”
“他的所有案卷在鉴查院,而鉴查院的记录上,他已是个死人。”范闲急道。
“既如此,鉴查院便该将刑部的海捕文书也一并收走,户帖、籍状尤未改,只拿走案卷有何用?”
范建对此有些猜测,多是陈萍萍的手笔,他并未言明,等拼图再多点,或能得个明确的答案。
“可他是被冤枉的。”范闲咬起死理来真倔。
“那峥儿不是应承,若你想为其申冤,他可帮衬一二。”范建立道。
又问,“我观他的户帖、籍状,这人也曾在京都住过一段,你想过没有,京都府便罢了,刑部、鉴查院果真无人识得他?认不出他?”
范闲沉默。
范建看向闺女,语气稍缓,道,“你非愚笨之人,峥儿的话,你听的明白,不必觉的夹在中间难做,日后嫁过去,更不可如此,事事当以夫家为主。”
“是,女儿明白。”范若若眉宇间愁绪消退大半,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