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原本被没有男性继承人的阴影笼罩着，但显然被玛格丽特的话开解了不少。

“根据现有的继承法案，即使玛丽有成为女王的资质，她以后想要继位也必定要经历一番腥风血雨啊。”

凯瑟琳的担心不无道理，即使玛格丽特表面开解她，但心里想的也是以后自己的儿子詹姆斯在亨利死后，英格兰并无男性继承人，到时候或许可以同玛丽争一争。

国王没有男性继承人，必然会引起国家的动荡。玛格丽特虽然把凯瑟琳当做自己的亲姐一般，但在权利的诱惑下，也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我的母亲伊丽莎白来自英格兰最善于生育的家族——金雀花。可是金雀花家族的继承权并不来自亨利·金雀花，而是她的妻子，捕鸟者亨利的女儿玛蒂尔达王后。我的父亲的继承权则来自王祖母玛格丽特·博福特，博福特家族为了能执掌英格兰奋斗了一代又一代，却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都铎家的继承权甚至比不上你呢，凯瑟琳。”

凯瑟琳有些许疑惑，她从出生起就学习的是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王后，一个英武的女战士，一个博学的女修士。她知道都铎家王权不稳，不然父母也不会在两国的联姻条件里加上处决伦敦塔里那两个无辜的小家伙这种苛刻的条件。

“你忘记你的曾祖母的名讳了吗，兰开斯特的凯瑟琳，凯瑟琳，你的名字来源于她。还有你的曾曾祖母，兰开斯特的菲立帕，都是冈特的约翰的后裔。而且她们不是私生子，理查早在在位时期就已经禁止了博福特一脉继承王位，我的王祖母、我的父亲都只是投机者。凯瑟琳，你的母亲是卡斯蒂利亚的正统继承人，即使那些阴谋家想方设法想让她从王位上下来，她也是被王位选择的女王，所以这种恐惧你们感受不到。但对于都铎家族来说，却是像诅咒一样印刻血肉里。从王祖母开始父亲、亨利、我以及玛丽，我们都被这种恐惧所笼罩。”

凯瑟琳闻言也蓦然垂泪，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

“玛格丽特，我不知道，你们一直以来都如此……如此……恐惧。你受苦了，你放心吧。我定会帮助你重新回到苏格兰摄政女王的宝座，詹姆斯的事，我非常抱歉。两军对垒，刀剑无眼，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我和亨利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为他涂油，他现在在好好安置在陵园里。我想你说得对，玛丽是我的女儿，她是我意志的继承人，她身上流着一半西班牙战士的血，她一定会成为一个英武的女君主，就像我的母亲那样。”

格林尼治宫，比武大会。凯瑟琳和亨利并排坐在高高的看台中央，身后围着一众贵族。

玛格丽特，玛丽两位王后在凯瑟琳身后坐着，而后便是凯瑟琳身边的侍女团。都是议会里那些身份显赫的议员们的亲属，她们能站在三位王后身边，自然是相当骄傲。

亨利身后的则是托马斯·沃尔西一党派的人，托托马斯·沃尔西的福，从前跟在亨利身边的查尔斯·布兰登同战功赫赫的老托马斯·霍华德一起站到了队伍的最末端。

现在在场上的达德利家的小约翰，虽然小约翰才十三岁，但已经足够在少年组里崭露头角。

亨利看着约翰·达德利进退自如的样子，不禁想起了亚瑟死后没多久，自己就要成为下一个威尔士王子的时候。

亨利不服输，尤其是面对自己早已去世的兄长。他想到小时候处处压过自己一头的亚瑟，胜负欲登时涌上心头。同托马斯·沃尔西交代几句，就换上铠甲准备加入下一轮的比武。

同亨利比武的自然是查尔斯·布兰登之流，这些都是小时候就跟在亨利身边的好友。即使查尔斯现在身上背着巨额罚款，但在整个英格兰也找不出比查尔斯这些个小公爵与亨利情感更加深厚的青年贵族。

这也是托马斯·沃尔西也因此十分忌惮查尔斯，总疑心查尔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给亨利吹耳风，毕竟亨利的态度总是那样暧昧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