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嘛,要多为顾客考虑。”
她这才松了口气,多声谢过老板。鱼还是要寄的,放在身边也不方便。
“诶哟,是鱼啊。”
“嗯。”
“听这动静是三鸣蛇对不对?”
“嗯……”
“那你要当心了,天狼草也喜欢吃这个。可别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会想办法偷吃的的。”
她点了头,确认完全之后便是心里轻松了,不过还是要赶紧回去才行。
回去之后看到门口该在的都在,总算是松了口气。
、
那个老板是厚道,寄过来的木桶外面用叶片层层封住。过真如那个老板说的,这些天狼草果真是想逃也逃不掉。根须早已经离开了土壤,半身已经越出笼,只有那朵大头,卡在缝里艰难。见到有人过来齐齐盯来,装模做样回去做棵安静的盆栽。
她先是进屋里去,四盆花放在外面是已经想好的,但这条鱼和两只亏鼠是个意外,都不知道要怎么放屋里,外面的天狼草还在嗷嗷叫。她将鱼和亏鼠放进房间,想着先处理外头,别给她惹麻烦。
叫得这么凶肯定是饿了,蹲下来对它们好言相劝:“乖乖们,乖,别叫了。你们的食物还在路上,再等等好嘛?”
它们不理她,继续嗷叫,还比刚才更大声。
“乖……乖……”她一发声,它们叫得更大声,盖过她。这把她给气的,站起来对着地面一跺脚,吼道,“停!”
它们受了训,突然噤声,两眼可怜巴巴惊恐看她。她于心不忍,就放软语气哄它们:“好吃的只给听话的乖宝宝。”
它们停止哭闹,对她摇头晃脑,一副卖乖的姿态。
松了口气,总算是太平了。进到屋里去看一眼亏鼠。它们现在正团在笼子里一起安静睡觉,传来徐徐呼吸声,有只还在“呼呼”打鼾。这两只想来是最安静的,先不去吵它们。
她看了眼木桶,想着前面那个店主有个大缸养的,那她也应该备一个。锁了门匆匆跑到子衿斋,忽然见到熟悉的身影正在外面站着。
“菀叶哥哥!”她喊了一声。
他回过身投以微笑,把装了亏鼠崽的木箱子递给她:“忘了问你住哪儿,便在这里等着。天狼草如何了?”
“好着,店主帮我放在笼子里。我回去的时候他们正卡着花头,想跑都跑不掉呢。”
他笑了笑,但突然都没了话讲,就这样干杵着。
最怕空气第二次安静。
两个人各有心事。一个想赶紧拿拿了东西回去又不好意思让他见到自己破烂的屋子,一个心里等她邀请他去帮忙又不好意思明着开口。后来还是斋主在后面帮他们解了围:“诶哟,盒子里是亏鼠么?”
“嗯?这样都能看出来么?”
“这可不就是装亏鼠崽的培育箱么?”
她是不知道,旁边的菀叶微笑点了头。斋主从后面的仓库里拿出一套大不一的箱子,叠得层层高。她一下没反应过来。是旁边菀叶提醒她说这些都是培育亏鼠需要的。
“伙子,你帮她送过去吧。”
他们两个都没想到斋主突然提出这个。她先是一惊,忙拒绝:“不,这怎么好意思?斋主,麻烦帮我寄到之前那个地址。”
斋主抬起一只眼,看着菀叶,是在等他的意思。
菀叶机灵,明白道:“还记得跟你提到的盈昼么?”
她点了头。
“很快就要到这个时候,会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解释。”
她有些为难,看了眼斋主,斋主已经将这些东西都打包好了。
“但……我那个……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很的。”
“什么很的?”
“这孩子自己造的房子。”斋主替她说了。她低着头,鼻尖一酸。
“自己造的?”
“对啊,就门口的林子砍的树,硬生生耗了好几天。房子是,但也是这孩子自己亲手打造的。”
她忍不住落了泪,想不到还有人会记得。
菀叶摸了摸她的头安慰,没有说什么,主动将东西提起,和斋主道了别,带她一起离开。
“没事儿的,你家怎么走?”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不出话,指了一条路。这是条隐藏的道路,通常是看不到的。但她能看到,以为是一直都有的捷径。
“这里瘴气很大,当心脚下。”
“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条路。”
平常自己走的时候觉得这条路一下就到了头,但现在觉得走了好久:“不会啊,平常不用走这么多路的。”
她还在疑惑是不是是自己走错了,突然,菀叶牵住她的手,四周瘴气消散,看到她的屋子了。
松了一口气,看着被他牵住的手。他立马松开,解释道:“这就是前面说的植物意识。如果是生人进来便会困在迷雾中。若是被带进来就无妨。”
她点了头。她走得稍慢些,对方照顾他心情,也走得很慢,但终究还是要走到的。
“你做的很好了。”站在屋前,他打量了一下,眼神认真得夸奖她。
“这种叶子是什么?从来没见过。”
“说是龙心兰,能防水防虫,叶片可大了,比我人还大。”
“当然可以。”她带着他过去,就在离她不远的院子后面的树林深处,好大一株,只有一株,隐藏在瘴气中,他没有靠近,“我也是寻了许久没想到就在这里……你站那么远干嘛?”
叫他没反应,就摘下一片拖过去给他看。他摸了叶片,点了头。稍稍皱褶眉,忌惮四周。
“怎么了?”
他看着她,对她微笑道:“真的很大。”
他们一起拖着这片叶子出去,在阳光下他才好好打量了这片叶子,与刚才神色不同的惊喜,发着光亮。
本章节内容由手打更新
“你若喜欢便带回去吧。”
“给我?”
“对啊。这个是真的好用。拿来编成席子睡,晚上再也不用怕虫子了。”
“你是哪本书上看到的?”
“亥!……”她又差点脱口而出,立马止住。
“我猜你就是亥癸君。”他弯下腰,行了大礼。第一次被人用敬语称呼,感觉微妙。
“你是不是知道所以才一直帮我的?”
“不是。你呢?”
“我是……是怕丢人。”
“靠自己努力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我什么都不懂。你愿意帮我么?”
“你若是有需要,我也能帮上的,定会尽力。”
她抬眼对上他的眼眸,闪着星点般的光亮。让她不由想起了黑暗中的烛虫,明亮温暖,帮她驱散内心的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