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说辞十分严谨,听得出来是做足了功课的。
想必是白邵丞在背后把姜仁国的底细调查得干干净净。
田恬又默默地离开了。
走到无人的角落,她心情很复杂。
虽然她现在是为白邵丞做事,已经成了他最忠诚的下属,她理应为自己的老板考虑。
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姜伯伯被白家拖下水,就像是埋进姜氏集团里的一颗雷,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经过内心的挣扎,她决定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姜伯伯。
晚宴时间到了。
经过了一天的会议,大家都想好好放松一下,晚宴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每个人都喝得挺开心的。
白邵丞派来的男人一直围绕在姜仁国的附近,甚至还殷勤地奉上了一份具有南缅风情的手工刺绣画。
那画十分精美,画框更是纯金打造,奢华有面子。
姜仁国本来就喜欢带有传统气息的工艺品,酒过三巡的他此时也放下了商人的沉稳和架子,对着画作赞不绝口。
这一切,都落在了田恬的眼里。
终于,她逮到了姜仁国独自去露台上抽烟的落单机会。
露台的风微凉,只有一盏小小的装饰灯,夜空中的月亮高悬,皎洁的月光落在他手中的画作上,将上面的图案映射出另一种色彩。
“好啊好啊,果然是精美绝伦的东西,说是在月光和阳光下是两种颜色,这么看还真是。”
他细细把玩着,一脸欣喜。
田恬紧随其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忽然,她猛地朝着姜仁国拿着画框的胳膊肘推了一下。
“啪——”
相框掉在地上,镀金的框娇气,被摔得破了一个角,画框中间的水晶玻璃也断裂出细细的纹路。
姜仁国连忙捡起,满脸可惜,想回头看看是谁这么不小心撞了他,却什么都没看到。
大厅内人熙熙攘攘,都在忙着应酬,没人朝他这边走来。
他垂下眼眸,有些疑惑地喃喃:“难道是我不小心弄掉的?”
忽然,手机震动,他打开,是助理打来的电话。
“姜总,那名员工我查过了,资料上显示她是华国和南缅的两国混血,从小生活在南缅的孤儿院,成年后就去当了兵,退役后到了这家安保公司工作,查不到父母的信息,也没有出境的记录。”
“好,我知道了。”
姜仁国挂了电话,缓缓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月亮,有些失望地说:“小田恬啊,伯伯还以为是你呢,人老了,眼睛都花了……唉,也是,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想必你也被牵连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呢,活得好不好……”
露台后的厚重窗帘后面,田恬躲在里面,听到这句话,心里猛地一颤。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躲得远远的,纷纷在媒体上公开和她家撇清关系甚至落井下石,她都清楚。
可是姜氏集团却一直都保持中立,任凭有媒体故意抹黑姜仁国的动机,他都没有说过一句田家的坏话。
即使田咏德曾经想要利用卑鄙的器官移植的手段拖姜家下水的事情爆出来,他也只是就事论事,澄清了自己并没有因为儿子的病而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
田恬知道,姜伯伯是个真正重感情的好商人,早间年和父亲一起合作的时候,也是真的互相搀扶过,对她的喜爱,也都是真的。
此刻的她,距离姜仁国只有不到3米的距离,她躲在阴影里,不敢露面。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
倏日,姜仁国派助理专门拿着那幅刺绣画作去维修。
半晌后,助理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来。
“姜总!不好了!那幅画的画框里,藏着窃听器!”
“你说什么?!”
姜仁国站起身,一脸阴沉地环顾着四周。
此刻,他正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刚刚还和国内的公司开了个会议。
早就听说南缅这边的商人不按套路出牌,心机颇深,他顿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