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云书章自绕指柔出来之后，又进了陈韫在内的那座民房。

这两位劲敌，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尽数都被对方知晓。这一座民房陈韫还当是隐秘的，谁想到云书章更是轻车熟路。

两人秉烛夜谈了许久，终是在天亮前达成了某样交易，这才各自回府。

绕指柔内的顾左，将这一切都瞧在眼中，见天将破晓，叫醒一旁的陆斩蛟，轻笑道：“去，找绕指柔的掌柜，将库存的美酒，尽数运回咱们钦天监内。”

“左右是大学士买账。不占他些便宜，才叫吃亏呢。”

陆斩蛟自去传话，回来后重重叹了口气，也不担心顾左生气，开口便道：“顾师，真将云书章逼急了，岂不是要让他同陈韫站到一边去？”

顾左以望气术俯瞰整一座炎京，见龙气微微动荡，有南去的迹象，且城中血气较上一次望气时更浓郁了数分，不似什么好兆头。

“便是要让他同陈韫站到一边去。如此收拾起来，才干净利落。山上不比朝堂，如今尚无那么多些利益关系需要忌惮。便要一次将他们给打怕了，日后才不会再有这么些乱子。

还是能够以力服人的时候，莫要失了底气。待我将炎京内一应山上势力一扫而空，再还陆家一个朗朗青天。

紫离王朝，终究是清微宗的天下。”

顾左伸出手掌，迎空重重一握，似要将整一座炎京城尽数握入手中。

……

待顾左回转钦天监后，整一座炎京皆陷入巨大动荡之中。

先是中书令云书章于朝会上辞官，要带着自家女儿回转南方老家。紧接着，皇帝陆霁当朝宣布，他将择日南巡！

政令立时雪花片一般接连自皇宫内传出。

大学士陈韫官复原职，统领皇帝南巡时一应大小政事。

召镇国大将军杨雄回朝，镇压炎京内一应异变。

今年浮税再加三成，供皇帝陆霁南巡开销。

着钦天监另行成立搬山司，负责为来往山上修士开具文书，收取费用。

……

其余还有数十道政令，皆是围绕上述几桩事团团展开。一时间，整一座炎京乃至整一座紫离王朝都受到牵连，民间疾苦更盛，朝堂中家里有供奉山上修士的更是人心惶惶，只觉得钦天监便要拿自己开刀。

大学士陈韫效率极高，成立搬山司的御令尚未下来，便已然着人送来满满十箱中品灵石，火行灵气浓郁，皆是佳品。

有了大学士带头，那些家中供奉散修的官员，也是一个个将灵石送上门来，数目各有不同。一同附着的，还有各个散修的简单信息。

也有骨头硬的，硬撑着不愿上供给钦天监。

便有陆斩蛟带着慎刑司的一众虎狼上门，直接将家资抄了个干净。山上物件，归钦天监，寻常金银，七成并入国库，三成由慎刑司自行调配。

凭空捡了个大便宜，钦天监外的尉迟狞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