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8年。
明崇祯十一年,清军入塞,绕过山海关借道蒙古威逼京师。
陕西巡抚孙传庭调任京师,北上抗击清军。
陕西战乱再起。
……
在洛阳等候半年多的满穗,始终没有等来良的赴会。
居洛阳,大不易,如果只有穗父一人,他倒是不介意露宿街头,但万万不肯亏待了女儿,而且十年的颠沛流离,让他充满了愧疚之感。
洛阳客栈每日住宿两百文铜钱,虽然铜钱愈发贬值,一两银子兑换铜钱汇率,从天启年间的一千多文跌到了五千五百文,一月也要花费一两多银子。
洛阳离陕西太近,流寇纷乱,满穗父女升了离去之心。
按下对良的担忧之心,满穗决定北上山西解州,去城外的黑店探望一下鸢和红儿、翠儿,还有琼华,不知道是否找到家人,还是继续待在解州客栈里。
……
解州城东南两千步,小河旁的山下,座落着间阴森森的客栈。
满穗进了客栈叫喊了一声。
“有——人——吗?”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店小二跑了下来。
“来喽!”
“两位客官,稀客稀客!请坐请坐!”
店小二弯头哈腰,露出殷勤的笑容。
“客官,要什么茶?龙井、虎丘还是松萝?住店的客人都不收茶水钱的,我给客官倒一下?”
满穗听了笑弯了腰。
“店小二,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你是?”店小二这才困惑地打量起满穗,“啊,你不是老板娘相好的那位带来的女娃子吗?!”
“你看起来比五年前长大了不少,不过还是又干又瘦的,你是来找老板娘的吧?”
店小二醒悟过来,对着楼上大喊道。
“老板娘!来熟人了!”
从楼梯上走下一名气质优雅从容的女子,头上挽着发髻,身穿淡紫色长裙,腰间绑着淡蓝色轻纱,正是鸢本人。
鸢注视着满穗露出惊讶的表情,呆呆立在原地。
“穗?”
“你怎么来解州了?良陪你过来的吗?”
满穗神情变得有些黯淡:“没有,良没来,我在洛阳等了他半年多,都没等到他,这次是我爹爹陪我过来的。”
说罢,满穗介绍了身后的父亲。
鸢对满穗的事情不怎么熟悉,对于满穗父亲的存在没有吃惊。
“你找到你爹爹了啊,恭喜恭喜,总算不再是一只到处乱窜的小野猫了。”
满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鸢姐姐,红儿、翠儿、琼华都还在客栈里吗?”
“红儿、翠儿还在,现在都在后厨帮忙呢。”
鸢打发店小二去后厨把两人找来,继续说道。
“琼花……几年前我联络到了她的家人把她接走了,不久前北方边境传来消息说琼华出嫁了,我和红儿、翠儿还去送礼吃了喜酒,可惜你和良不在,琼华可是非常想念你们。”
这回轮到满穗惊讶了。
“琼华妹妹竟然出嫁了?也对,算算年纪她也有十四岁了。”
“穗姐姐!”
“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