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回忆本是禁止灵魂旁听的,但今天上帝出奇地允许了几个灵魂隔着墙,耐心听着。这里的灵魂从来都只有安逸的生活,对地狱的唯一认知就是灵魂的终结点。对女孩的声音感到疑惑,却根本没注意内容。
没被打开了,那几个纯白的灵魂突然被送了进来,门随之被观赏。
突然圣白的囚笼罩住了他们。
对这一切只有疑惑和不知所措,他们是如此相信拯救他们的上帝!发出圣光的笼子是多么纯洁,或许这对他们来说都已像圣水一般了。是准备进行更神圣的净化吗?他们想。
突然特兰的求食声停下了。
特兰转过身,看向那几个灵魂。
“我打不开。”
她说。
上帝笑笑,囚笼随着他的笑容渐渐升起,然后化为一缕圣光融入空气。
突然有个灵魂飞出来了,仅仅是打开的一刹那。
灵魂像正准备看戏的上帝走去。
上帝的座位随着他惊愕的标签而消失,当站起来时,灵魂却仿佛拿着战利品般地举着那把刻满华贵花纹的椅子。
他没有顾及到自己的摔倒和那些座位,因为本纯白的灵魂正在变色,很自然而缓慢的,如同夏天的枫叶在秋天渐渐变黄的过程。
特兰的桌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几盘看上去美味诱人的西餐,而她正用灰色的刀和叉细细品味着。贵族的餐桌礼仪早就被学会,并且已经无法忘记了。尽管那牛排还没上色,只有像乱漆上去的灰。
椅子背灵魂扔了下去,正中上帝的额头。
上帝站起身,本想试着反抗,但现在看上去都是徒劳了的。身边那些天使们虽然不明白,自己也是第一次经历,但掌管了整个世界的他又会连这样的情报都不知道呢?
这孩子是默默拾走被天使抛弃的灵魂的管理者。
他狼狈地将椅子扶起再坐下时,那个灵魂已经消失了。
特兰摇摇头,像是不满意。本纯净的灵魂需要变为污浊才能够吃下去,这时间太短了,可以说着牛排还没熟透。
“你也要一些吗?“特兰拿着叉子,指向看上去无助的上帝。灵魂全消失了,一个不剩。
这一切仿佛就发生了几秒钟。
“小堕,我吃饱了,接下来要干什么?”
“您只需耐心听上帝大人说话。”
像哄孩子般照顾着特兰的小堕。显然只有二十岁的他仅照顾这位不知以生存多少年的主人一会儿,却不可随意离开了。特兰的锁链绑紧了他们,挣扎和逃跑可能就会不小心失去失去自己的灵魂。
特兰过滤掉了上帝的声音,她需要定时清理脑袋。本就无意义的回忆变得更无意义。
上帝请特兰发言。
在小堕的提醒下特兰才反应过来。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语气说:
“上帝大人,我觉得你的灵魂会很好吃呢,我可以尝一下吗?”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天使和上帝很有礼貌地为他们送行,特兰无感情,只能让小堕帮忙道谢。然而多年黑暗中的生活令他对这木光也早已适应。
天使们的目光比地狱还要黑暗。
夜间的月重巷静极了,白小白坐在高高的围墙上,鹅黄色的长裙笔直垂下,长发猎猎,英气逼
人。她仰望着一轮明月,似乎好久没有看见过如此皎洁的月亮了。那月光照在前面的枣树上,
照在暗红的枣子上,泛起一层银光。枝叶繁茂的枣树上隐隐约约有一抹青色的身影。
白小白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蓝发青衣的少年,攀在树上偷摘枣子。他的衣裳被树枝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还差点被掉下来的熟透了的枣子砸个正着,显得滑稽可笑。那少年光顾着摘枣子,谁料却一脚踩空。
摔了下来。白小白纵身一跃,从围墙上跳下来,双臂稳稳地接住了掉下来的狼狈不堪的少年。蓝发少年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油亮的枣子,傻傻的愣住了。白小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人的脸,一双细长清澈的丹凤眼美得妖治,清秀的脸上仿佛泛起了红晕。
少年赶忙把脸别过去,推开了白小白,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慌张地说:“呃、内个……谢谢啊。”
她笑了笑:“你到挺有闲情逸致的哈,大半夜的偷摘人家枣子。”
少年刚掉下来,显然还有点惊魂未定:“喂,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大不了我报答你就是了。。我叫风尽,你叫什么?”
白小白扬起头,嘴角微扬,在羞涩中掩饰了那一丝狡黠的味道:“你叫我小白就行了。既然你说会报答我,那就走吧。”
风尽挠挠头:“走?干什么去?”
白小白把手搭在风尽的肩膀上,坏坏地笑道:“你请客喽,不是说要报答我吗?刚好我肚子饿了,看,前面就有一家高级酒楼。”
“啊,可是我没多少银两了。”风尽委屈地说,下意识的捏捏自己瘪瘪的钱袋子。
“哎,走了!哪儿那么多废话。”白小白硬是把风尽拽走了,算起来,她倒是一天没吃饭了。
风尽一脸黑线,自顾自的嘀咕起来:“小白?。。。。不是狗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