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晚霞没有完全褪去,碧绿的江水看上去成了琉璃色,红绫高高挂起,交叉着勾成花的样子。
白子墨从床上惊醒,茫然地看着周围,屋子古色古香,显然不是病房的模样。
“不对,这不是我府上。”
白子墨看着身上的衣服,是红色礼服和蓝白条纹衣服,两个世界的视线重叠,红色礼服最后竟变成白色礼服!
“囍?”
门口张倒贴着大大的囍字,结合自己穿的礼服来看应该是白子墨自己的婚礼,只不过这白色礼服更像是……寿衣。
“晴儿,晴儿!”白子墨呼唤着丫鬟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咚!咚!咚!
打开门,门外是穿着黑袍的人在敲锣打鼓。
祭台上摆着三头神像,六条触手缠身,神像旁是两颗没有眼睛的猪脑袋,四个黑漆漆的空洞对着前方。
脑袋上插着三根清香,六条触手的蚩尤神像旁飘着几缕白烟,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喂,那个……”
敲锣的人并没有理会这位新郎官,旁若无人地继续敲着锣。
“请问这是我和谁的婚礼?”白子墨继续问道,可这些个黑袍仍然不予理会。
“请问!”
白子墨手搭在黑袍的身上,黑袍戴着的帽子掉了,露出一大片结痂伤口的脸。
“艹!”白子墨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黑袍依然敲打着听不懂的锣鼓,毫无旋律可言,就只是木讷地一遍又一遍敲打。
白子墨决心不再理会,往河边的一处显眼的坛子走去。
坛子是石制的,不过已经年久失修布满苔藓,缺了好几个角,里边还有一只死王八。
石坛上刻的字吸引了白子墨的目光。
“所诚所至,皆为虚妄。所思所想,皆为道义。”
白子墨摸遍全身也翻不出一块铜板,于是乎对着铁栏杆外的护工喊道:“拿一块硬币过来,一毛五毛一块的都行。”
接过硬币,白子墨朝石坛里扔去。
刷!
脚底的水流变得湍急,凉飕飕的江水霎时有些黏糊。
白子墨抬头,一个女人不知何时站在跟前。
白子墨瘫倒在地上,女人看上去脸色煞白,眼睛处是铁青色已经看不见瞳孔。
女人面无表情,穿戴的饰品发锈得不成样子,她从破旧的袍子里拿出一只黑虫子挥手丢进白子墨嘴里。
强烈的恶心感传来,胃里的剧痛仿佛能捅穿整个肚子,白子墨使劲儿扣嗓子眼,想吐却吐不出来。
在地上挣扎许久,再次起身时女人不见了,原本地上的河流成了不知何物的黏液。
“新娘娶进门,福禄寿喜都进门!”
四个轿夫头戴兽头面具,身体畸形趴在地上,背后是金色红绫白花轿子,跟轿的婆婆蹦蹦跳跳手中抛撒纸花。
“我艹你妈的!”
白子墨怒不可遏,他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婚礼,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新娘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恨意。
“停下!你给我下来!”
白子墨拦在轿子跟前,轿夫像是没看见一般继续往前走,没有人理会他。
“艹你妈,我让你们停下来!”
白子墨怒不可遏,一拳打在轿夫的面具上,轿夫毫发无损,旁若无人继续往前走。
轿夫连带着轿子从白子墨身上踏了过去,钻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即将昏死之时四个轿夫终于走了过去。
白子墨强忍着怒火走进屋子,一开门,无数飞蛾迎面扑来,带飞蛾散去,整个屋子散发着恶臭。
看到坐在床边的红盖头白子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我娶你算个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