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多谢好意！由于身高限制，我一天只能行进一千五百米，没办法跟你们一起每日行进一千六百多米。”

“哎，也是，也没办法因你一个人放缓整个队伍的速度，你要是想的话，可以顺着我们这个方向一直前进，走一百公里就能看见我们的城市了。。”

队伍继续启程，手表的警报响了，聊天仍在继续。尼可觉得该把话题往严肃的方向引了：

“你们认为神明降下新的规则使世界变得美好了，是吗？”

“是的，神明将我们从战争，瘟疫，分裂这些苦难中拯救了出来。这也是为什么除了十大戒律外，我们还要遵守数千条贤者制定的规范，旧世界许多苦难其实本质上还是来源于人类不规范的行为和思想。神明不喜欢这些引发这些苦难的东西，我们也尽力地避免成为引发苦难的人。”

“现在已经是美好的伊甸园了，那么为什么你们还要期待着神明的回归，去信奉神明呢？”

“因为人间还不够好哈哈，去信奉神明，神明总有一天会注意到你，会带你去最美好的地方——旧世界称之为天堂。小朋友你以后也跟我们学学，穿红色衣服吧。”

手表显示的距离很快就到了一千四百多米。

“看来我不能再继续跟着你们走了，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不冒犯的话。”

“没事，说吧。”

“你们所做的这些事，信仰神明啊，遵守各种规范啊，穿红衣来吸引神明注意啊等等，都是希望神明能够带你们去最美好的地方。可是……这些行为的正确性是存疑的，没有实证过吧。”

尼可停下了脚步，如果再往前跑两步，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变成洁白无瑕的晶体引得身旁人惊讶感叹了。一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不免心跳略微加快，又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使重心向前，呼吸加快。

“小朋友你还是很聪明的哈哈哈，你认为我们是在赌，在赌我们行为是正确的。”另一个中年人接过了话茬，“我们可能确实是在赌，赌对了的话我们将获得更美好的生活，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如果赌输了，那么我们将收获一个品德良好，安康幸福，精神有所寄托，自我价值能实现的一生。”

说罢，年轻女子拍了拍尼可的肩膀，随后一边走远一边道别：

“再见了小朋友，以后要顺利哦！对了，话说接下来你要去哪呢？”

……

红衣大队渐行渐远，旷远的大地上唯一的白点离这红色长蛇越来越远，身着白色大衣的旅人想重返自己原来的道路，继续跟着河流走。

跟随着河流带给这名十五岁上下的行者两件好事了，但尼可并不认为是河流的功劳。

“尼可。”一个少年的声音在手腕处响起，直呼携带者的名字。

“嗯？”

“如果没有这每天一百米距离的限制，你会跟他们走吗？”

“嗯……肯定不会，我不是很喜欢他们的生活方式。”

“那牛肉干们呢？”手表带着戏谑。

“唉，唉，只能希望以后能再遇见它们了。”尼可连叹两声，表情非常悲伤。

沾染自然痕迹的白色双靴在尼可的驱使下，在满是脚印的草地上印下了相反的足迹。青草，太阳，湛蓝的天空在这芸芸之地构成一张极简的画面。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