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陈星竹留下来陪着乔文州一起守夜。
窗外,凉风习习,月明星稀。
一个很适合谈心的夜晚。
于黑暗中睁着眼睛,陈星竹正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他准备问问乔文州小时候的事情。
然,还不待他想好怎么开口,属于乔文州的嗓音蓦然响起。
“陈总,你真的不用回去吗?”
陈星竹:“不用。”
“陈总,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
陈星竹:“没关系。”
“陈总,你……”
陈星竹已经提前预判,“没关系,不用担心,工作已经处理好了,家里也不需要通知,我留在这里,没有任何关系。”
况且,他瞥了眼旁边的的人影,在心底轻啧一声,是谁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眼泪汪汪?是谁在他准备挥手的时候欲语还休?是谁的眼睛里写满了‘留下吧、留下吧、求求你了留下吧’?完全就像个小狗狗似的。
“这样啊……”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乔文州侧了下身。
他半支着脑袋,借着窗外的余晖描摹着男人的轮廓。
高挺的鼻梁,卷翘的睫毛,饱满的唇峰,圆润的下巴,他用眼神划过对方的每一寸肌肤。
“乔文州?”
“嗯。”
“你妈妈……”
“怎么了?”
“……没…没事。”
陈星竹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他觉得掀开别人伤疤这件事……有点不太好。
只是顿了一秒,乔文州很快便想清楚了一切。
明目张胆警告他的陈阿曼,想必一定同样跟陈星竹说了些什么吧。
说了些什么呢?
乔文州在想,肯定说了些他小时候的事情吧,毕竟那些事情挺好调查的。
那么……乔文州产生了淡淡的疑惑。
既然已经知道了什么,陈星竹为什么还能说出‘小朋友’那样的话呢?
他这样一个坏坏的小孩,为什么能够得到对方的纵容?
这样的问题,乔文州想不明白。
就像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一样。
同样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在被他酱酱酿酿之后,陈星竹为什么还能容忍他的存在?
高高在上的陈总,纵容了他的肆意侵犯。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相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尽管他暂时还想不明白。
微微垂下了一些眼帘,乔文州将思绪转到当前。
显然,陈星竹想要打听他的小时候。
那就……讲给他听好了。
“我母亲……”
陈星竹当即精神一振。
“……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这一点,陈星竹表示赞同,没错没错,叶文心确实就是这样!
他不知道,在他心中这么肯定的同时,他的脑袋在连连点头。
一颗小石子掉进了心湖的正中央,荡起了一圈波纹状的涟漪,乔文州的话音中有片刻的停顿。
在涟漪消融于心湖的时候,乔文州这才继续道:“母亲在一个雨夜背着我到八里地之外的镇上看病……”
哈,陈星竹突然笑了下。
在乔文州投来疑惑的视线之前,陈星竹连忙道歉,“抱歉。”
在这个时候,突然笑出来是很不合时宜的,他这样一句简单的道歉也太过于轻描淡写。
于是,他很认真地解释道:“或许你知道吗?‘妈妈在下雨天背着我去看病’这样的事情早就被小学生写滥了。”
勾起的唇角在一瞬间回落,乔文州微微眯了眯眼睛。
紧接着,陈星竹话音一转,“为什么大家都爱写这样的事情呢?”
陈星竹猜测着,“可能是因为身处其中的参与者感到了来自妈妈的浓浓爱意,所以他们想要把这件事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