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客气了。”
我与她随行而进,一进宫内便有如春日一般暖和,我往床铺上寻太后的身影,她一副消沉模样,面如枯槁毫无血色,眼睛突兀的睁着,她一见我便挣扎起身,张着嘴似乎要告诉我些什么,却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我看他这样子到不像是什么病了,而像被毒了。
“太后是何症状?”
“不必忧心,一点小病。”太皇太后拍着我的手道。
“太后的药好了。”
我俩正交谈着却见一名小宫女端着药碗恭恭敬敬的俯身在旁道。
“我来吧。”我本就入宫侍疾,这也合该是我做的。
我正欲伸手接过,那小宫女往前一进,将那碗药全部撒上我的衣袖,药珠子顺着袖子滴下,袖口已然湿透了。
“哎呀,你这孩子如此不小心。”太皇太后骂道。
“求太皇太后宽恕,奴婢不是有意的。”
太皇太后转过身抬起我的衣袖看了看道:“后殿里还有太安的一身衣裳,从未穿过,你去换了罢。”
我本想拒绝却看见太皇太后眉目里的暗示。
“永安遵命。”我微微躬身行礼。
她携着我进了后殿,果然有一身金粉宫装挂在衣架上,迤逦拖地,锦绣华彩,身旁有宫女为我褪去原本的衣服,又将那件金粉宫装往我身上套,最后太皇太后拿着腰带为我亲手束上,末了在绑带时忽而用力,随即笑道:“你的腰倒比太安那孩子细一些。”
我笑而不语,又随着太皇太后来到前殿。
甫一进殿,原本温暖如春的大殿顿时像个蒸笼一般,热的人直垂汗。
“太医说太后如今最惧冷,是而炭火要烧的足一些了。”
我跟在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她的的声音高强,不像说与我听的,思及此,我越来越肯定召我入宫侍疾远没有表面那样的简单。
走在我身前的太皇太后忽而转过身笑道:“你看你,额头上出了这些汗,是否是太热了?不若要他们减去一些炭火。”
“一切以太后凤体康健为上,永安不怕热。”
“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太皇太后从袖中掏出一块手绢为我拭汗随即放入我的手心:“赏你了,留着吧。”
到此时,我才开始侍奉太后,她在睡梦中仍旧是满身大汗,额头细汗如珠,我拿出太皇太后的手帕为她拭汗,可片刻后竟有墨色在其间显现,果然了,入宫侍疾竟真的另有隐情,可我没想到这秘窍竟在一方手帕之上,我思忖再三,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余光扫了一遍殿内,确认无人后才敢将其收入袖中。
到了晚间太皇太后再度前来,终于对我说了那句我期盼已久的话:“阿婧,你出宫罢。”
我恭敬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宫去。
殿门口还是那顶送我入殿的小轿,我暗自捏紧了那方手帕,心思又忽忽飘入那条腰带上,一路上神思早已不在脑中,空了一大片,那方手帕与那腰带之上有何,我心中早已猜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