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想不明白。

是不是那个大胆的想法太大胆了。

他站在最大的铜镜面前，在雪白的月光下看着浓眉大眼的自己。

喃喃道：“难道这个世界真的那么玄幻么？那些光点都是凭空产生的？”

想想也是，掌天瓶这么逆天的宝贝，要是再能用镜子增幅那还得了？

岂不是跟游戏开了挂一样。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每七天就能催熟一株百年灵药，还有什么不知足？

以后就像这个世界无数普通的修仙者一样，老老实实地种田，或者不顾一切地冒险吧。

可作为一个理工科的毕业生，没有搞清楚原因，他就是觉得不甘心。

明明实验观测到，光点与进光量正相关。

光多光点就多，光少光点就少，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光点随着光一起传播。

二是光点是靠光激发出来的。

可为什么用遮挡的方式改变进光量，会发生变化，用铜镜反射来改变进光量就没变化呢？

铜镜中的自己眉头紧锁，黝黑的皮肤加上铜镜的黄色，看起来显得又黑又黄。

这颜色是不是焦黄？

他忽然笑了，“嘿嘿，焦黄脸儿的韩烈。”

苦中作乐了一阵，他才无奈地摇摇头。

罢了，睡觉去吧。

可刚一转身，就顿住了。

韩烈维持着半转身的姿势，一动不动，片刻后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

因为在视线离开铜镜的一刹那，豁然开朗。

他明白了。

黄的！黄的！黄的！

这铜镜反射的光都是黄的！

连可见光都丢了那么多光谱，光已经不是本来的光了，怎么能产生变化呢？

这该死的铜镜！

为什么这里每个人用的都是铜镜？

铜镜误我！

“哈哈哈！”

他高举双手，仰头大笑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突破了什么瓶颈。

韩烈笑罢，快步走入屋内，一把掀开床铺，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暗格，探手取出蓝色的小包裹。

手影晃动间迅速打开，里面是十两银子。

随后又是一阵叮铃咣啷，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一个锤子，就化身成为一个拙劣的银匠，在地面的青石板上敲砸起来。

这三更半夜的已经找不到正经的银匠了，只能自己来。

半个时辰过后，银锭已经变成了一张两尺见方的银板。

他先是找了一块磨刀石，把银板表面磨的平整。

又找来一块粗麻布，细细研磨。

最后去墨大夫的房里拿了一件丝绸，做最后的抛光。

当墨大夫的犊鼻裤变得乌黑时，银镜也抛光好了。

它已能照出人脸，虽然有些扭曲，用来反射月光却是足够了。

他把一面铜镜一巴掌打翻在地，当做银镜的底座，又拿起一面铜镜让银镜靠着。

反射的月光形成白色的光斑照在墙上。

韩烈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缓缓转动银镜，光斑也一点点移动，逐渐靠近凳子上的掌天瓶，稳稳地把它罩在中心。

他小小翼翼地固定好银镜，捏着拳头，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掌天瓶。

它还和往常一样。

片刻之后光线突然变得密集起来，光点挤成的圆团也明显大了一圈，大约有一成多。

韩烈挥起右拳用力砸在左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