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影点点头。

“余家不愧是北芪郡四大修炼世家之一，如此气派，可见昔日风光。”唐影感叹，再小的修炼世家也由为人称道的地方。

“没想到这里这么大，若是我们进去一顿乱闯，怕是得迷了路。”唐影转头看向垂首站在马车旁的赵老头，“赵老伯，若是你无事，不如陪我们进去走走吧。”

赵老头嘿嘿一笑：“小公子说笑了，余家我也没有进去过，里头怎么走我也不清楚。”

唐影嘴角勾起笑：“赵老伯客气了，余家，赵老伯来得次数总比我们多些，再不熟悉也比我们两个初次来得人强些。”

赵老头还想摆手拒绝的时候，唐影又补充了一句：“虽说不知者无罪，但若是冲撞了亡灵终归还是不好。”

赵老头愣了一下，讷讷地应了一声“是”。

唐影伸手：“老伯，您先请。”

赵老头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不愿意接近这座小型死城，还是不乐意被唐影这番相逼。

穿过破败的大门，三人看到了余家的家族建筑，几乎成片的房屋，可以想见，当初余家繁盛的时候，这里至少有上百号族人常住。

“公子想要去哪里？”赵老头问道。

赵老头点了点头，为两人指路，这番熟稔的模样，完全没有他先前说的不知痕迹。

唐影仿若不知一样，一路留心观察路边的建筑。

离那场灭杀，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大多数的房屋已经呈现出破败的景象，寒风刮过，勉强挂在原处的门窗“吱呀”作响，像是亡魂的嘶吼。

视线一寸寸划过，一路上看到不少的血迹，有的大片得像是被泼在了地上，有的一滩滩像是被人特意喷吐的一样，有的成串低落，在地面上延展出长长的印记。大多数的血迹在三个月的风雪之下已经化为乌有，他们现在见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唐影长叹一声，当日厮杀之惨烈恐怕比自己想象到的还要残酷。

上百人的修炼世家，在一夕之间覆灭，这背后又是怎样的欲望驱使或者权利倾轧。

一路跟着沉默的赵老头行至余家祠堂，这里倒没有太多毁坏的痕迹，相反，推开祠堂紧闭的门扉，映入眼帘的竟是成排明晃晃的蜡烛。

唐影和萧茗对视了一眼，如果不进入这里，怕是没有人想得到十里破败之内还有这一处烛光独耀。

“赵老伯，余家的人不是都……？”余下的话没有说尽，但意思已经足够清楚。

“是，余家确实被灭了”赵老头走到被放在前方的巨大案几前抽了几根香，点燃插到香炉里，再退到一块蒲团边跪下身，“但受余家荫蔽的人没有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