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役们虽然惊奇于贾琏的愚蠢,但该做的事情一点都不耽搁。
“既然是贾家人,那就一并带进去吧。”
说完,为首的番役侧身让把守的东侧门,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贾琏整理了一下被暴雨湿透的衣袍,从容的从东侧门走了进去。
不过他刚一进门,却又退了出来。
番役们还以为贾琏反悔了,准备动手将他押进去。
贾琏却抢在他们动手之前说道:
“兴儿、隆儿,你们去东府问问,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蓑衣,有的话拿几件过来给几位差爷使用。”
说完这句,他也不管其余人怎么反应,转身又走了回去。
贾琏人虽进去了,但是却一直关注着门外。
他刚才之所以让人给官差送饭蓑衣,倒不是想要巴结他们,而是做出的一番试探。
他想看看,番役们会不会阻止自己手底下的人跟东府来往。
要是阻止,那就说明东府也在人家防范的范围之内,要是没有阻止则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好在贾琏说完,反应们没有任何举动。
这让贾琏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对于回家也更有信心。
在两个番役的押送下,贾琏穿过仪门,到了前大厅。
这里作为贾家招待外客的地方,此时被众多的番役死死的围住。
他们见到冒雨前来的贾琏,询问了两句,禀报之后就让贾琏进去了。
等贾琏一进去,就看到诺大的大厅当中,两边站满了各色人等。
东边是几个锦衣秀袍,官衣着身的官差,西边站着的却是贾家的一众爷们。
贾赦见到贾琏进来,一脸的惊讶,随即低声呵斥道:
“你这个孽障,怎么就回来了。”
贾琏走到贾家众人跟前,站在贾赦身后,小声的回答:
“覆巢之下,难有完卵,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听了贾琏的话,贾赦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只能默默的闭上嘴不再言语。
对面差官们,见贾琏站定,便有一人出来说道:
“既然贾家人都到齐了,我等也就不墨迹了。贾家众人听旨。”
听到有圣旨,贾家众人赶紧俯首跪地。
“有旨意,上曰:今有荣国府贾家子孙贾宝玉者,
胆大包天、仗势殴打皇孙,属实罪恶难容。
另有荣国府豪夺民财,草菅人命,罔顾国法。
现着锦衣堂一力查清此事,还以公道。”
这不是一道制式的圣旨,倒像是皇帝私自发的中旨。
不过对贾家人来说,也是催命的符咒。
因为其中之言,谈及殴打皇孙。
这可是以下犯上,祸及九族的大罪啊,一旦要是砸实了,不说荣国府这一院子人了,就连东府宁国府,恐怕也难得安宁。
短短几句话的圣旨,听得贾家众人汗流浃背。
贾赦死死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政紧攥拳头,身体却有些摇摇欲坠。
贾琏见此,赶移步到贾政身后,轻轻扶了一把。
“老爷,撑住了。”
听到贾琏的提醒,贾政也回过神来,等身体站稳后。
他便抱拳问道:“李堂官,宝玉乃是下官之子,按理来说我不该替他说情,可是下官这儿子,现下实岁还不足八载,平日里也是个温和知礼的,怎么会无端殴打皇孙,下官请问,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之处。”
宣读圣旨的李堂官没有说话,倒是旁边另一个年轻的差官插嘴。
“误解,你可知状告你儿子殴打皇孙是何人?乃是忠顺王爷。你以为王爷堂堂身份,没事干来诬告你儿子?笑话!”
“这……”听到是忠顺王,贾政满腔的话音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方面他知道了今日的对头是谁,另一方面,这对头已经不是贾家能够应付得了的。
见贾政无话可说,李堂官皱着眉头说道:
“贾政,不管是不是误解,将你儿子叫过来一问不就清楚了。”
贾政闻言,也不敢推辞,连忙想派人前去将人带过来。
可此时屋里,却只有贾家的主子。
贾政看了一圈,没一个能放心的,最后只能将目光看向贾琏。
“琏哥儿,你去将拿孽畜带过来,别人去了恐怕老太太不放人。”
贾琏倒也无所谓,应了一身,顶着湿哒哒的衣袍重新出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