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我全部补给他。
……
可这样做亦有弊端,他会视我为所有物,再容不得旁人半分觊觎。
巧了,我也一样。
厘清,不论生死,都是我的人,是以,断然没有相送让予一说。
这是我在厘清生父面前说过的话,我自打继任天阙以来,已经很少这般疾言厉色里。
可是这个人和他不管怎么说都是有血缘在的。可越是这样,我就越生气。
厘清不是货物,
如何能被他亲生父亲
如此轻贱?
……
天地之大,他是自由的。
我自认天地之大,当属明月清风自由身最为难得,可他似乎并不需要。
我让他那么难过,像一只被抛弃落水的小狼崽子那般,满脸都写着不开心,我得向他道歉。
是以,我琢磨着,按照他可能会喜欢的方式恐吓他,结果效果显着,他呲着牙傻笑。
仰头瞧着我,小声央求,他的眼睛那么纯粹干净,那么虔诚热烈……
“好。”我听到我这般说。
那一刻,我知道,
非风动,非幡动,
乃仁者心动。
……
太后薨世那天,我谈不上有多难过,却也感慨万千。
她于我有生恩,住在宫里这段时间,她虽然时常召我过去,但我看得分明:
很多时候,她并不是真心要见我,只是为了暂缓心中愧疚。
皇家寺庙里的主持曾言:
太后与我今世并无母子亲缘,但若是太后实在是午夜梦回,心绪难平,或可积德行善,领养一儿半女,留待来日,或可结下善缘。
我虽不信鬼神,但此事不论真假,我都该诚心感谢。
人死如灯灭,我不好去灵柩前亲自祭拜,便在住处为她烧了纸钱。
愿她来世也能求仁得仁,得到她想得到的权利也好,金钱也罢,亦或者是她今世最看不上眼的亲情也犹未可知。
……
帝峻落网后,此间事了,我与他也该返回天阙了。
离开前,我与他不知为何闲谈之间,谈到了人死后的转世之事。
他说,待一人死后,歃血为盟,便可献出阳寿为祭,留待来世相见。
我不信鬼神,自然也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传闻。是以,我当时在厘清面前,也是这般说的。
可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厘清死了,为了那株祝融花,他死在了地宫里。
我满心绝望,在后山冰室里,与他完成盟誓,以期来世相见。
……
次日我很早就醒了,听着身侧之人呼吸平稳,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不绝于耳,许久才终得心安。
或许,这便是:
未到苦处,不信神佛吧。
我此生与他走到今日都还算圆满,自是无法感同身受。
后来,因着梦中所见到的,他自己与我白首到老的画面,这人甚是嫉恨艳羡。
床笫之间,他借此事蓄意折腾于我,我便骂他,斥责他当真是混账至极。
……哪有人会嫉恨自己的,
可话又说回来,
那可是白首之约,
怎么说也该慢慢来的,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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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嘘,你们不要告诉他,
我其实,
也对他梦中所见之景
心向往之,
此生能与他携手并行,
乃吾一生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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