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旁的几个大娘突然开始向路过的囚车上扔起了菜叶子。
这些菜叶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对囚犯们无情的嘲讽和唾弃。
白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愈发悲凉。
囚车慢慢过去,身后来的不再是囚车,而是一群身穿囚服、头发散乱不堪甚至打结在一起的女眷。
她们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无神,透露出绝望和哀伤。
即便如此,白晶还是从众人中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母亲和兄长。
她没有戴上围帽,只是把围帽提在手里眼眶通红的看着人群中的母亲和兄长。
白夫人仿佛感觉到了有人注视着自己,她猛的抬头直接朝着白晶方向看了过来。
在两人猝不及防的瞬间,她们的眼神就那样交织在了一起。
白晶看着和自己对视的母亲,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那个精明能干,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做事雷厉风行的母亲,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此时她一身囚服,满脸污垢,头发已经打结还满是蛋液,往日满身贵气的夫人成了如今的阶下囚。
白夫人看着不远处人群里那个满脸泪痕的女子,不知怎的,她感觉自己会有心疼的感觉。
她还想抬头在看一眼那女子时,刚刚好有一个臭鸡蛋就砸了过来,身旁的白继马上抬起被绑着的双手挡了下来。
可是接二连三的臭鸡蛋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扔了过来,有一个就那么准确的砸到了她的头顶,臭鸡蛋液就那样从头上流到了脸上,白夫人没有呕吐,她只是麻木的擦了擦。
白晶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兄长被砸的无处可躲,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在心里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队伍越走越远,慢慢的已经驶离了她的视线。
她眼睁睁看着她们一步步离开,越走越远,直到后面都已经跟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白晶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刚才还拥挤不堪的人群此时已经寥寥无几,只有白晶面如死灰的站在那里,稀稀拉拉路过的人偶尔打量她几眼。
白晶似乎才反应过来她把手里的围帽戴了上去,她没有再停留,直接大步朝着侯府走去。
翰林院学士府陈府内
严家一大家子已经到了花厅口,她们个个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样子,不过个个面上带着欣喜的表情。
他们是在半道上和囚车遇上,因为囚车有官兵护送,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一商量,感觉慢慢的跟在他们身后应该更安全些。
毕竟身上还有几十两贱卖田地得来的银钱在兜里呢!
来信上是说让他们来京城住几日,然后过完年就让一家人回老家。
可是现在老家自从没有容娘的摊子支撑后,他们一大家子这些年又被容娘养习惯了,可是自从没有了容娘支撑一家老小就是温饱都解决不了。
容娘被赶走后,她们一家人也去摆了几日摊子,可是刚刚开始还好,可是那些人有的吃着吃着就直接骂了起来。
“这是喂猪的吗?以前那个小娘子哪去了。”
“就是,退钱,退钱,给我们退钱,这是人吃的吗?”
没几日,那摊子彻底摆不下去了。
以前一家人看着容娘生意红火,她们几个妯娌早就眼红那摊子了。
可是严老太太自从每日有十五个铜板的进账后,任谁提摊子她都一句话:交十五个铜板给我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