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打损伤药酒一瓶、鞭子一条以及一本名为《每日操练强身健体》的书籍,还有上好茶具一套。
宛竹看着眼前的礼物,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份来自长公主府的礼单,仔细端详着上面列出的每一件物品。
然后,她轻轻地用笔将其中一些特别标注出来,并在旁边写下几个小字
"送往雅安院"。
完成这些后,宛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用一种轻柔而坚定的语气对下首的邵立说道:
“邵立啊,长公主府送来的这些礼物,除了那套精美的茶具要送到雅安院去之外,其他的东西都请务必尽快送到大公子那里去吧。”
“是。”邵立恭敬的行了一礼。
宛竹把手里的单子放下,沉思了一会,要是有亲自登门道歉的倒也不是不可原谅。
就是送这些礼品怕都不是成心,也只是怕自己在闹一出,她们怕自己没脸而已:
“你下去记得说与邵管家,这些府邸的礼品怕是要在麻烦管家在酌情加点上去做回礼了,还有问问邵管家要是有哪府的公子上门求见的就和大公子说一声,让他看着处理。”
长公主府
驸马端坐在屋子里那张圆形木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书籍。
而长公主则身着一袭鲜艳的大红色家常服饰,头发仅随意编成一条简单的麻花辫,自然垂落于左侧胸口处,此刻正慵懒地斜躺在柔软的榻上。
只见长公主手中亦捧着一册书卷,书名显示乃是近日新出的话本子。
圆桌旁的驸马轻抬右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地翻开了一页书,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之上。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但眼神却并未从书本上移开半分,然后语气平淡地开口问道:
“听男,你可是给侯府送去礼品了?”
此时此刻,软榻上的长公主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话本子,她正读到一段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情节,不禁被深深打动,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突然间,她听到了驸马的声音,于是急忙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并伴随着一阵浓烈的哭泣声回应道:
“是啊!出了如此惊天动地之事,我与她向来相处融洽、亲密无间,如今怎可无动于衷?无论如何都应该有所表示才对呀!”
驸马耳闻公主那悲切欲绝的哭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他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那位正斜倚在软榻之上的长公主。
此时此刻,驸马瞥见长公主那双美丽动人却又泪眼朦胧的眼眸,正紧紧凝视着手中翻阅的话本子。
而另一只手则紧握着一方手帕,不断轻轻擦拭眼角滑落的泪水,仿佛要将无尽悲伤从心头抹去一般……。
驸马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鼻子都哭的通红的长公主轻轻摇了摇头。
只见她的身侧,一个娇小玲珑的丫鬟静静地站立着,手中紧握着一块精致的手帕,随时准备听从主人的使唤。
驸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思绪飘转间,驸马不久前在外院见到送礼小厮手中拿着的那份礼品时的情景浮现在脑海之中。
于是,他开口又问道:
“听男,我想问问,你送的那份礼品,究竟是君萌挑选的呢,还是你亲自选定的呀?”
言语之间,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
公主听闻这话,又伸手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通红的鼻子说道:
“那书和鞭子是君萌给的建议,给竹儿的是我选的,有何不妥之处吗?”
“并无不妥,夫人做的挺好的。”
驸马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籍。
才刚刚安静了一会,就传出了长公主委屈不满的抱怨声:
“瞧瞧这写话本子的人也是,刚刚看到精彩处又写断了,这不是明摆着吊人胃口吗?”
说完还把书合上看了看着作之人的名。
她瞟了一眼顺手递给了身旁的小丫鬟:
“出去休息吧!需要在唤你即可。”
“是,公主。”
小丫鬟行了一礼,慢慢退出了屋子。
长公主起身,走到驸马跟前坐了下来。
她伸手去拿茶壶准备倒茶,手却被驸马握住,长公主不解的看向驸马,驸马还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籍,轻轻开口:
“有点烫,喝我前面这杯,也是刚刚倒好的,现在喝正好。”
公子听到这宠溺的话,脸瞬间刷的红了起来,现在倒是正好和她擦红的鼻子相印了。
公主嘴角带笑,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伸手的把那杯茶端了过来。
她把茶杯捂在手里,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红晕,她想到宛竹的做法开口说:
“这宛竹妹妹还真是胆大又豁得出去,京里怕是谁也想不到她竟然会那般不顾脸面,这下所有夫人姑娘们的怕是见她都要退避三舍才是。”
说完想到宛竹被孤立的场景,她自己倒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驸马看长公主为这点事高兴成这,他想着还得谢谢那邵瑾瑜夫人才是,使得自己的夫人高兴成这样。
陵州武县县衙
邵瑾瑜身着一袭宝蓝色长衫,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温润如玉。
那件蓝色常服剪裁得体,线条流畅,将他修长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
压抑的县衙内,他本就冷峻如刀削般的面庞此刻愈发阴沉得可怕,犹如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压抑至极。
而摆在桌案上那一叠厚厚的卷宗,也似乎因为这紧张的气氛而显得格外沉重。
“就是说拨了四十万两白银,堤坝只用了五万两白银不到。”
邵瑾瑜说这话时,额头上已经青筋暴起,紧握着的拳头随时都有可能挥出一拳一般。
阿虎笔直严肃的站在下首位置,他听到世子的话,拱手行了一礼,脸色严肃的说道:
“是的爷,去年堤坝坍塌直接掩埋了两个堤坝下游的村庄,因为是夜里坍塌,那两个村的村民一共四百余人,无一幸免。”
邵瑾瑜听到这话,起身直接用手一扫,桌上的茶盏,笔墨全都扫掉在地。
“本来拨下四十万两白银,工部就已经说只能勉强够用,因为这个堤坝每年都出事,所以想着这次修好点,好保证堤坝下游的百姓能安居乐业。”
邵瑾瑜说着这话,眼眶微红,他已经去看过,时隔半年那两个村庄已经成了一块平地,四百多条人命啊!到现在还掩埋在原来的地方。
这话任谁听了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