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了人才发现，是一个50多岁姓林的老教师。

因为今年评高职新出的政策，必须当过班主任，必须有市级优质课，也就是去市里参加过讲课比赛，林老师的老公是一所小学的校长，听了这个消息就赶紧抢到了这学期去市里的名额，不知道哪位教师辛苦了几轮比赛，最后仍因为林老师的这份操作，而白忙活一场了。

林现和林老师同住了一间标间，第二天比赛，林老师明显的紧张，她说自己几乎一夜都没睡，她的课件教案什么的都是找学校老师帮她弄的，还找到市教研组长，谈了很久，回来后很晚了还在改课件。她说岁数大了真的不能再参加这种事了，闹不了了，如果今年高职再评不上，就不闹了，爱咋咋地吧，该做的都做了，如果实在评不上也就没办法了。

林现看着这个疲惫的女人，不知该说什么，但是内心是平淡的甚至是有些喜悦的，毕竟自己这样一比，还特别年轻，她快乐了。但快乐是大家的，你快乐完了，就该别人快乐了。

下午比赛结果出来的时候，林现就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说：“林老师你真的挺厉害的，一等奖，倒是一中的老教师，真厉害，恭喜呀。”

这种比赛只有两个奖项，一等奖和二等奖，参赛的人最后一半一半，林现是二等奖。

在回程的车上，林现想着，“长安花”是看不了了，幻想的掌声和称赞也是镜中月水中花了，得习惯这种不明所以的结果，不挣扎不揣测不抱怨，甚至心中都不应该有过多的失落与不平，尽人事听天命，要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还要安抚人心。少年已不再，来日亦不期。今非昨亦非，蝴蝶梦非非。她一路就这样劝慰着自己，生怕自己在和林老师的对话中有任何的失态。

晚上躺在床上，脑中却一直浮现林老师出去找市里教研组长的情景，那时的她还是不屑的，而现在的她是不甘的，她想着自己公开课后的种种反馈，结果不应该是这样，自己对于胜利的想象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再怎么样，一半人都能得第一名，自己在怎么样也不应该是后一半人啊，她想着那些共同参赛的老师们，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结果，她觉着自己有实力，之前种种的成绩给了她这个底气，光因为那个华而不实的单元设计，她比别人写得薄了些？可老师的本质是“传道授业解惑”不是干设计的呀，短短的一个单元，装订出一个册子的设计，就那么重要？就那么有意义？就能给学生讲明白了？

他妈的！啥也不是，还是因为自己没去给钱，没去送礼！

第几名倒是不能起到任何重要的作用，只要你去过了，这个奖在以后种种评职中就能用，可失落是必然的。

庄周梦蝶，谁又是在谁的梦中，既然只不过是梦一场，为什么要活的拐拐又扭扭呢，都是一个屁！孔子他老人家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他老人家还说“君子谋道不谋食。”可他并没说，无贵无富无食，道该何所来？林现不想安于现状，林现不想君子之气，林现不愿淡如水，一味的君子只不过是迂腐，曾经甘之如饴的圣贤书，早已束之高阁，倒是最近电视剧里的一句话，让她豁然顿悟“水至清则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