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装修十分考究,灯光将桌面上的菜肴晃得比他们生前还要鲜美多汁。我看着美丽的它们,却毫无进食的想法。我是不太明白人们对于火锅的热情的,除了最开始几筷子的食肉香感外,任何名目和精美摆盘都无法让我的味蕾兴奋起来。羊儿、牛儿肯定永远都不会知道,它们身上一片片薄薄的肉,在氤氲的热气下,化成一滩血水流淌在诗意的容器上。每当这时,我都会想起张爱玲的那句话:“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我是一名不成气候的写作人,总是到处记录别人的过往经历,参加饭局是一个很好的媒介,宁可错付数顿,不能落下一回。
我的朋友阿山,长了一口大黄牙,皮肤黝黑,交友广泛,业务繁杂,当然也是一个小富豪,听说我会写点东西,就对我莫名的友好起来,条件合适的情况下,都会领我出去见见人听听事。也就是他,那天带了一个安静的女人,很漂亮但很端庄,对于别人的话题都是微点头轻附和,直到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迷离了,谈到了影视,她的眸子亮闪闪,背起了一部电影里的现代诗:
白日烧尽成黑夜,
烧毁了我灵魂的一角,
在黑夜中,
我幻成太阳的火花,
最后化成灰烬,灰飞烟灭,
让人窒息的黑夜吞噬了我,
一切辗转成空,
在黑暗中我看,
真实被蒙蔽在白日光亮的谎言里,
盲目的双眼,
虚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