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吃吃睡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假期的余额就已经归零了。
林阿姨和我爸商量着,也该给小糖报幼儿园了。
我不禁感叹,现在的孩子太可怜了!从生下来开始,享不了几年福就要被送去学堂受罪了。
一个幼儿园就得念三年,学前班又得半年,小学要念六年,六年念完初中又点念三年,熬完初中,高中还有三年,等千军万马过了独木桥以后,大学还有四年等着你。
这都是一般人了,还有人考研究生,博士,硕士的呢!等学校的大门一出来,人都奔三了,再往一个叫社会的屠宰场一送。
人这辈子,真是太忙了!
林阿姨将我的校服洗好,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我的床头。
我连着上了三个闹钟,生怕我像平常一样自然醒睡到中午十二点,然后被当出头鸟送给高平。
然而,我居然久违的失眠了,在离我第一个闹钟响的半个小时之前,我就已经醒了。想再眯一会儿,眼皮却怎么也不肯闭上。我只好翻身下床,换下睡衣,叠好被子,去洗手间洗漱完毕,还有空到厨房去做个简单的早餐。
我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顺手抓起了一片我烤得有些焦黑的面包。
“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居然还能醒的这么早!”
林阿姨领了小糖出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早餐我来做就好了,你去学校该没精神了!”
我笑笑,夹了一块煎蛋塞进嘴里,苦的很。
我也不想在开学的第一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学,但是接连的哈切的确消磨了不少我对新学期的热情。
灰蒙蒙的天,冷风唆唆地往校服衣领里钻。我摸了摸兜里攒下的压岁钱,奢侈的拦下一辆的士。
刚进了学校大门,燕子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她剪了头发,原本也没长长多少的头发,又被她剪回到了原位。
看着那个靠窗的熟悉座位,突然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回归感,还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紧张和激动。
本以为会落一层灰的课桌和板凳,居然也像是被什么人刚刚擦过一样,连水印都还在。
陈满和班里几个男生拎着几大摞书从后门进来,一人捧着一种一本本的发下来。
陈满走到我身边时,朝我笑了一下,然后将他的那本也递给我。
“帮我写个名字。”
熟悉的语气,又是没有开场白的打招呼方式。
“你这两个大黑眼圈,你是打算演熊猫吗?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别提了,开学焦虑。我四点半才睡着的觉,六点就醒了。”
陈满笑道:“我听说过升学焦虑的,什么时候都有开学焦虑这一说了?”
我打了个哈切,翻开第一页,大笔一挥,写了四个大字。
“滨城一中”
右下角。
“高一三班。”
“陈满。”
“Te amo”
再间隔两秒钟之后,我才发现我干了一件多么傻缺的事情。
过年的时候在箱底翻出一本西班牙词典,跟着学了几天,Te amo是我唯一记得住且会写的词,而且我发现花体写出来很好看,这些天一拿笔,总要在右下角跟一个Te amo。
虽然我写的不大,但这种词怎么能随随便便写在别人书上呢?
我正打算拿小刀把它刮下来,或者是用修正带涂改液把它遮住,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动作,陈满就已经坐回来了。
我一把将书皮合上,往墙边推了推。
陈满敲了敲我的桌子,“那是我的书,你不打算给我了吗?”
我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等一会儿……我……我还没写完呢!”
“我名字加起来才两个字,你写什么写这么久?你不会在我书上骂我呢吧?”
我回头瞪他,“我才没有!你当我是小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