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气力还能碎石，肚子持续抗议。

“就说你这血肉性命之法不养身吧，总是饿着肚子，会让我有一种要死的感觉……想起朱厌是什么了没？”

仇天行按娥姑印象中的方向，已经走到辛安县边界，他此刻正拿着烤熟的兔子，烤着另外一只兔子。

……不是饿，而是打算到营地换点盐巴，他已经吃了三只没盐的烧烤了，实在受不了了。

娥姑还未从疲惫中恢复，死声活气的，“是道家雷鞭……寻常是枣木所制，这把看不来，非木非石的，可能所用材料正是来自朱厌。”

小心将新烤的兔子挂在火堆上，扛着已经凉下来烤全兔朝哨塔走去。

“朱厌是颗树？”

说着摆着胳膊，朝那都不到二十的兵挥动着手，“兄弟，把你带的盐巴或咸菜给我分点，我烤了只兔子！”

兵士从哨塔上长身而起，稚嫩的脸上泛着兴奋而天真的神态，“好咧，天行哥！”

有那么老吗？你更大好不！

……

娥姑叹口气，说这朱厌乃大凶之物，人面猿身，白头红脚的，每当有了兵祸，它都能提前感应。

天行取下背着的雷鞭，扭曲着脸，“这东西体积不小吧，肖玉鸾那可爱用过也就算了，这……这是用那畜生的什么做的？”

“朱厌没有大小，或虚或实，甚至会出现在人的梦里，凡是和兵祸相关的，都能被它吞用；这雷鞭质感，怕是那畜生脱落的指甲，怕是遭了仙人重创。”

仇天行离近闻了闻，倒还真有点腥味，打磨也算精致，看再厉害的份上，他不打算嫌弃，侠客嘛，忍了。

哨兵名叫罗黑，是附近农户家的孩子，因为种田苦，父母花了两年积蓄才将他送到军营。

他此刻除了对这雷鞭好奇，还一直不停地求天行教他厉害功夫，“哥，你刚才身手太快了，箭篓都空了都没射着你，教教我好不好？”

所以除了不安分，情商是低了点。

“年少嘛～又不是人人都像我那么屌！”

吃完兔子，好不容易打发了罗黑，仇天行沿着主道再往回赶。

罗黑是县域守边的，目的是控制流民，奉得是上旨，吃的是皇粮，准确说是县里大户黄兆尊、黄老爷的粮。

命令是但凡有人兽靠近便射出箭羽，留尸不留口，畜生自行吃掉，死人登册上报！

但这孩子愣是没射着仇天行，弄清来意后，也没了戒心，认做大哥……他倒想射着，还有3两银子奖励。

搞半天曹县长只是治安官，黄老爷才青天，权贵就是权贵，和普通人不是一个品种。

“你就不知道这个事？”

娥姑同样生了脾气，“没有！我也飘了很久，你也一样，你就知道了？！”

“不争执！不争执啊～解决问题就行，你没听那罗小子说嘛，找县老爷都没用，咱们还是去会会那黄老爷的儿子，买也好，抢也好，弄张身份文牒不就好了？”

仇天行历史不是白学的，世道虽然看着还行，一旦开始封锁流通，基本也要洗牌了，迟早的事。

罗黑也就是个农户，实在不知道需要什么来换张身份文牒，不过将没有身份文牒的后果说出来了——充军做奴二选一，反正没个好死。

仇天行光想想就爆炸头了，现在又不是天下无敌了，安生搞个身份，每顿都有热饭才是正经。

天行从哨岗折回县里，按罗黑提供的说法，去找黄少爷。

“我总觉得文牒……没那么简单。”娥姑虽没做好复活前的调研工作，但一身见识是天行唯一导航。

天行挑起眉梢，同样预感不好，“呸呸呸，天都黑了就别讲鬼话了！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啊！”

唉呀——

“你打我头干嘛！”

突击用功后的神识恢复，娥姑并没有回应，而是让仇天行蹲下，拢了树枝用电闪点燃。

“前面就是县里了，点火了不怕曹老道看见？少一事吧。”主要是又饿了。

“我感应到鬼魂，刚刚不是我，是他。”

“阿黄爹妈？”

“不是，陈阿黄一家都被打散了魂，不然你我怎么进来的；应该是刘能，是圈没有人形的人蜕模样，曹老道不敢找，找我们来了。”

仇天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哪见过鬼这东西，还被娥姑说得那么形象，下意识往火堆走了一步。

“这就被缠上了，我做野鬼咋没记忆呢？”

“生死有界，记忆当然不会带过来，你坐下别动，让你引雷便往身前五步打，我将他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