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可思议……”

银白“巨兽”匍匐于地，迎着金乌的光芒熠熠生辉。

苏语顿住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城墙。

“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建成的啊？”

苏言摸着下巴，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先前不是看到那巨猿的破坏力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疑问？”

“啊？”

苏语回头，一脸茫然。

苏言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觉得境界是怎么划分的？”

苏语思索一番，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感悟天地，纳气化精，即为练气。气蕴识海，养魂蕴神，便是蕴魂。灵肉归一，身魂不分，成就归元？”

“那之后呢？”

“摧山、断海、开天……听起来像是一种表现……不太懂。”

“差不多是正确的，比如摧山境至少能摧山，断海境至少能暂时截断大海。”

“照你这样说的话，那开天岂不是能毁灭世界？”

她明显不信，双臂在两边划过，画了个大大的圆。

苏言好笑的看着她。

“哪怕谈不上毁灭世界，但至少灭星还是能做到的。”

她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

得益于喜欢探索世界的旅人，星球这个概念早已普及到家家户户。

尤其是那些穿着开裆裤到处跑的小屁孩，在村头打架的时候总是喜欢喊什么“究极无敌开天辟地灭星斩”之类的。

……其实就是苏@%#%……是别的小屁孩，和苏言没有半点关系！

咳咳，言归正传。

苏语还是有些不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于是苏言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猜猜那头巨猿是什么境界？”

“摧山吧？毕竟当时它都把那座峡谷毁了。”

苏言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不，只是归元而已。”

没等苏语说话，他就摊开手，掌中浮现山峰虚影。

“先前说过，摧山境是对于表现力的体现。那么就有一个问题，摧山境的标准是什么？”

“不是摧毁一座山峰吗？”

苏言摇摇头，手中的虚影分为两座大小相异的山峰。

“十丈高的是山，万丈高的也是山，总不能一概而论的。”

看着苏语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手指轻点，将小山虚影抹去，只留下那座大山。

“摧山境的门槛就是——一击毁灭千丈以上的山峰。”

苏语皱眉思索了一阵。

“所以……千丈是多高？”

苏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

“举个例子，巨猿大概高百丈。正常情况下，它的脚掌比你人还高的多。”

苏语大概换算了一下，发现……有点离谱吧！

摧毁千丈高的山，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但同时，她也发现了疑点。

“等等，境界这种东西，不应该是为了用来标明前进的路吗？若是用强弱来判定，那怎么确定方向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也是你以后必然遇上的问题。那便是……没有路了。”

“没有路了？什么意思？”

“因为从这里开始，之后就有无尽的可能性。所以修炼法很难再适用，每个人都只能摸索出自己的道路。”

他负手在后，遥望远方。身上散发着沧桑的气质。

“所以，境界无法再用来指明方向，只能用来衡量强者的实力。”

他忽然转身，摸着下巴思索。

“听懂没？我讲的应该够通俗易懂吧？”

苏语嘴角抽抽，却又忽然抿着嘴，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

“懂是懂了，但我忽然想起来……我最开始是问的城墙吧？”

苏言身体一顿，旋即又摆摆手。

“不碍事，反正这些早晚也要给你讲，早些讲裨益更大。”

而后他又往城墙那边努努嘴。

“这种城墙而已，三个归元境的修士，即便技能都点在了破坏上，也能在七天内完成建造。更别说那些专搞这方面的了。”

苏语恍然，却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话说，境界只是拿来衡量战力的话，那别人如果不出手，不就没办法判断他的实力了吗？那这境界又有什么用？”

苏言摸着下巴，思索一阵后说道：

“或许是为了方便他们炫耀？”

“……”

“好吧，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衡量的标准，从而找到渡劫的临近点。”

“渡劫？”

苏语有些疑惑，没听过这种说法。

“就是实力到达一定程度时所引发的劫难，渡不过去大概率会死。”

苏言皱眉苦思，总算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解释。

“哦……这样啊。”

她思索片刻，还是没继续问下去。

已经耽误很久了，这些离得还远的东西可以之后再问。

“行，那走吧。”

苏言拍了拍快要睡着的赤焰，让它从迷糊中回过神来。

说起来，为了避免某不必要的麻烦，它早就化作了人形。

慵懒交织着霸道，再配合上那一袭披肩红发，更突显肆意与洒脱的矛盾结合。

嗯……要是把他送到青楼里去，生意应该会很好吧？

绝对不是因为他比自己帅而嫉妒（确信）。

……

一段时间后，三人一狐看着眼前的“长龙”，顿时陷入了沉默。

好消息：秩序很好。

坏消息：排队很长。

好消息：修士有专用通道。

坏消息：需要终源颁发的身份认证。

嗯……终源算是修士管理局，并在大部分地方都有分店，方便对修士进行登记。

这也是对于修士进行管辖的方法之一。

但问题在于，苏语以前无法修炼，自然不可能登记。赤焰更是一个黑户，连身份信息都没有。而暮雪算是一只妖，还是没有身份记录的妖，估计一上场就得被围起来。

不过还好，现场找某个家伙登记就行。

在原地等待片刻，便有三个木牌落下。

木牌上没有任何能代表身份的，但只有持有者将精气神同时输入其中，才能使木牌散发出特殊灵气波动。

波动会完整传输入城市终端，并通过空间法阵，对总数据进行验证，确保身份不会出错。

当然，钻空子无法避免，这顶多是多一层验证而已。

木牌到手，他们越过一群排队的人，径直走到修士专用通道前。

或许是这片区域资源过于匮乏的原因，这个通道很久才有一两个修士通过。

在一通繁杂的检验后，看守的修士给他们四块木牌和小册子。

“木牌这是你们的通行证明，外出时最好戴在看得见的地方，这样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若是有人让你们出示证明，那需要将身份牌和它放在一起，然后按激发身份牌的流程来就行了。

而这本书记载了城中的注意事项，有时间多看看，免得不小心违反了某条法令。

毕竟咱们这里和其他地方可不同，修士基本上没多少优待，反倒是规矩多的很。

不过对于低阶修士来说，这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感慨。但旋即，他又摇摇头，道了声抱歉。

“抱歉，可能是因为这里资源太匮乏了，平时也没什么修士来，不知不觉间我就有些话痨了。快些进去吧，我就不继续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说着，他侧开了一个身位，露出身后那散发着银光的城墙。

“将灵力注入通行牌里，然后就可以直接穿过城墙了。”

三人向他道了声谢，将灵力注入通行牌里。

苏语先是试探性的将手按在上面，见到手直接沉入其中，才慢慢走进城墙中。

很奇妙，除了视线外，其他与平时走路也没多大区别。

而当她走出城墙时，顿时瞳孔放大，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状态，连在她身旁的苏言和赤焰二人都没注意到。

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知道由什么材质建造而成的店铺。

这些店铺大多都是两层，但在街道最末端，也有几座三四层的店铺。

若是只看建筑，那可谓是简洁齐整。

玄色的墙壁泛着光泽，搭配上店铺的各种装饰，给人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而若是加上街道，那便是好一幅人间烟火卷。

灯木玩偶走在街上，用头顶的火焰烤出各式各样的糖人，送给有缘的孩童。

身着轻纱的女子丢出几个纸人，化作同样身着轻纱的女子合舞奏乐。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亦有剑客饮酒舞剑，身姿飘渺，剑舞飒爽，引得众人驻足围观。

这是苏语从未见过的景象。

不止是那些新奇的玩具，还有这欣欣向荣之景。

苏言揉着她的脑袋，脸上也有些怀念。

“怎么样，很有意思吧？”

苏语狠狠点了点头。

“嗯！要不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暂住可以，但不会一直都住在这里。毕竟这里其实还算偏僻，有些更有趣的东西这里是没有的。”

“这还不算最先进的啊？”

苏言笑着摇了摇头，指向天空中开始浮现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