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心里一笔一笔的记着账,一边不断开动脑子想着该怎么逃。
只是还不待她想到法子,众人收拾好东西,那几位解差便又拿着长长的铁链,一个个串起了他们手上的镣铐。
秋霜瞧见这场景,心中无奈长叹,若是手脚上没有这厚重的镣铐,她早就想到法子逃跑了。
又何必连日来吃这番苦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就在她失神满心哀叹时,忽的感觉手腕传来温热粗糙的触感。
她一抬眼,便对上面前解差的眼神。
这眼神,她见过……
很危险。
“秋霜姑娘不愧是侯府里的丫鬟,养的这一身细皮嫩肉,便是跟着在这荒郊野岭的山路走了半月,也不见粗糙。”
那官差低头凑近她耳边说着话,一边说那不怀好意眼神还在她胸前瞟了瞟。
秋霜闻言心中一紧,霎时间脑海里便想起来了数月前听到过的那些言语。
蹲大牢的人一心只做两件事。
一是满口喊冤,期待自己的满腹冤屈能被听见。
二便是假设各种可能。
或是满门抄斩,或者流放千里,或是更折磨人的各种酷刑。
若是抄斩和酷刑,说起来倒和他们这些寻常奴仆没甚关系。
可若是判的流放,便有可能如她眼下这般,被拉进流放队伍里继续伺候。
这千里之余的流放路上,如若无人打点,可没几个能安安稳稳的走到目的地。
便是有人打点,关照的也是有那几个主子,她们这些奴才,并无甚要紧。
若是男丁活路倒还大些,最多便挨些打吃些苦,更严重些的或半路病死,或被累死。
可若是女子,却没几个能逃得过被凌辱玷污的下场。
而最后的结局,要么是如行尸走肉苟且一生,要么便是久经蹂躏后被曝尸荒野,又或是奋力顽抗而后血溅当场。
总之,没几个有好下场。
秋霜自然也不想以己身,去证实那些话语是真是假。
可即便她不愿,眼下她一时也逃脱不得。
这祸事眼看着就要降临到她头上,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罢了,眼下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秋霜强忍下心间的厌恶和快要压抑不住的怒,脸上挤出一抹羞涩的笑,低声柔柔道:
“差爷说笑了,奴婢不过是个粗人,当不得您夸赞。”
见她并不害怕,甚至还有意迎合,那解差的动作便更过分了些。
原先在她手腕处摩挲的手逐渐抚摸向上,嘴里还发出几声邪邪低笑,“瞧这细皮嫩肉的,鲜嫩着呢!便是比寻花巷的……”
秋霜眼皮飞速眨动,死死压住自己眼中的厌恶,状似羞涩的微微侧身,想再说几句软话,先躲过眼前这场祸。
“啊!”
人群中一声惊叫,把大家都惊了一瞬,打断了秋霜的思绪,也让她身侧的解差停下了动作。
这声音秋霜很熟悉,正是桃芳的声音。
“娘!娘!你别碰我!我要找我娘!”
她转头望去,便瞧见那桃芳举着被镣铐束缚的双手,正哭喊的推搡身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