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曼驱车在荒野的公路上奔驰,在他的后面紧紧跟着数辆特种防弹轿车——那是米国总统保镖的座驾,天空中还有直升飞机在盘旋,探照灯一直照着谢尔曼的车,十分刺眼。
“该死,这条路也被封住了。”
谢尔曼远远看见前方有几辆横在路上的警车,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他不得不撞开马路的护栏,跑到没有路的荒漠,后面的追兵却不打算放过他,一路紧追不舍。
从6岁起被父母卖给“大组织”作为赌债的替代品,一直被培养到16岁接到第一个任务,再到26岁成为“大组织”的头号杀手。一直被当做杀手培养的谢尔曼,是“大组织”最好用的棋子。
在成为“大组织”最顶尖的杀手之后,他接下了可能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任务——刺杀米国总统。
任务的难度不言而喻,包括用相似的任务磨砺谢尔曼在内,“大组织”做了无数的准备,研究米国总统的行动路径,买通几个不被重视的官员,安插几个奸细等等等等。
但上述的准备里不包括任务失败的情况——失败的结局要么被米国的情报部门抓走拷打折磨致死,要么就只能自我了断,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谢尔曼早已预见自己的结局,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自己不断加速想要甩开后面的追兵,在离开了大路之后,谢尔曼别无选择,只有被逼着一路向前。
谢尔曼不甘心。
身为“大组织”的棋子,谢尔曼一直忠实履行命令,期间无数次死里逃生,都没有动摇过对组织的忠诚。但“大组织”只会给自成员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甚至不允许成员有自己的思想。
路不会一直无限延伸下去,在谢尔曼的路线前面是一处悬崖。
[我的生路断了。]
谢尔曼在心里讲下了一个无聊的双关笑话之后,他给自己的人生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与其被抓走其受尽折磨至死又或者是直接被大组织暗中处理掉,他选择给自己一个痛快,油门踩死,从悬崖上冲了下去。
“要是能再活一次,我想做一个普通的好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结束吧,我这无聊又罪恶的一生。”
谢尔曼放空思想,任凭重力牵引自己和车飞速坠落。
……
睁开眼睛的谢尔曼看见了一座石砌神殿,在神殿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鎏金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位异常高大的妖艳女人,全身披着黑色的礼袍,用黑色的鸟类羽毛所装饰,在背后的红墙上挂着一把和她体型相仿的巨大镰刀,左右两边低头站着两位长着乌鸦脑袋的人形生物。
“你是,八尺夫人?”谢尔曼站在王座的台阶下面,看着王座上的高大女性,下意识发出了声音。
[我大概是已经死了,才会看见这样离奇的场景。]
站在她右边的乌鸦人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是想呵斥谢尔曼的无礼,但被王座上的女人横手拦下。她从王座上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从台阶上走到谢尔曼的面前。大约十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鞋跟敲击着神殿的地面,令人心骇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荡。
“我的身高的确是八尺,你的眼睛很准。”
(本文除特殊说明外皆用英制度量衡,1尺=30.48厘米,8尺约244厘米)
直到她走到谢尔曼的面前,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高。谢尔曼的身高是175厘米,在成年男性里属于中等,但自己的视线大约只和她的大腿根平齐,高大的体型和她身上散发出的异样气场让哪怕身经百战的谢尔曼第一次有了一种窒息感。
“我这是,到地狱了?”谢尔曼后退一步,给自己争取到一点喘息的空间,同时仰头观察这位女性的面貌,但却被她丰满的双峰遮挡了视线。不过可以看到的是,每一个关于身材的要素,在她都以黄金比例塑造成形,且随着她的身姿一起扩大了。穷尽无数艺术家的想象的形体,正站在谢尔曼的面前。
“还没到那一步,吾正打算和你商量。”她俯下身子,用修长的手指抵住谢尔曼的下巴,和谢尔曼对视,“吾名为拉法玛丝,司掌灾厄与死亡之女神,你也可以称呼吾为鸦后。”
“那么,拉法玛丝女士,你说商量,但我感觉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谢尔曼没有回避这位自称女神的视线,她的容貌也是理所应当的美丽,但又带着一丝不可冒犯的威严。
“在神祗的面前直呼祂的名字是通往灾厄与死亡的方式之一,但吾原谅你的无礼。”拉法玛丝轻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挺直身子,“繁复的审判流程就免了吧,吾简单和你说一下,在你的手上有312条人命,其中有7人罪有应得,125人罪不至死,剩下的180人则是完全的无辜之人,你对此有异议吗?”
“除了人数是对的,剩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执行任务罢了。”谢尔曼并非为自己的罪行辩解,而是陈述了一个无奈的事实。
“这不重要,吾从未有过错判,重要的是审判结果。”她从腰里凭空变出一张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像是在写什么东西,“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是从九狱的第一层开始,当一个噬魂魔在灵魂炉芯挖上300年的矿,然后一层层往上爬,说不定能成为某个恶魔领主或是魔鬼大公的诸多仆役之一。”
“听起来和我的人生一样糟糕,我似乎没得选了,那剩下的那条路呢。”谢尔曼吐槽般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拯救世界。”拉法玛丝将写满内容的羊皮纸递给谢尔曼,“吾所在的位面将面临毁灭的灾难,于是吾从诸多灵魂里找到了最合适的那个,也就是你,在契约上签下你的名字,你就可以使用吾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