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云青阳已经十四岁,男孩子长的快,云飘飘的头顶也就是将将冒出他肩头。
云飘飘轻轻靠在云青阳的肩头,看着院里那几树梨花,正随春风摇曳,抖落几片雪白,如梦似幻。只是,这幅美景与满院子挂着的白布混在一起,多少有几分悲戚。
“爹娘……”云飘飘试探着想问一下婆子说的“死去的爹娘”的事。
云青阳揽着云飘飘的手微微紧了紧,胸膛起伏,原本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恨意,“姐姐放心,爹娘的死因青阳必会查个水落石出,定要手刃仇人,让爹娘瞑目。”
我的那个神!怎么还有仇杀,这究竟是什么剧情。
云飘飘屏住呼吸,扬起吃惊的小脸,静待云青阳继续说下去,谁知,没下文了。也是,这已经是从见到这个孩子,他说的最多的一段话了,其他都是寥寥数字。
云飘飘没有再问,良久,云青阳道,“去前厅。”
云青阳紧紧握着云飘飘的手,云飘飘的手里牵着小羊崽,三人一起穿过回廊,去往前厅。
在前厅和后院中间,还有一个院子,一样的青砖黛瓦,一样的正堂三间,东西各两间厢房,院子里也是三株棠梨树,春风乍起,落英缤纷,只是这个院子没有后院的萧索之气。
“叔父的院子。”云青阳瞧见云飘飘侧目观瞧,贴心道。
云飘飘蹙了蹙眉,“那云上阳和云朵朵是……”她用小手指了指这个院子。
“嗯。叔父的孩子。”云青阳肯定云飘飘的猜测。
“哎,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与云上阳那个臭小子比,云飘飘感叹云朵朵倒是个乖巧孩子。
这次云青阳没回应,仿佛没有听到云飘飘的话似的,只是牵着她的手缓缓往前走。
“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吗?”云飘飘心里嘀咕间,他们已经越过前院,步至前厅,庭院里只有正堂三间房,棠梨树倒是多了两棵,正堂的门楣上挂着黑色挽布,五棵棠梨树上也是挂满了黑白。
云飘飘的心陡然紧了紧,这大概就是爹娘的灵堂了吧。
柔弱无骨的小手不由抓紧了云青阳的手指,云青阳的手温温的,把暖意从手掌传到她的心里。
这个清清淡淡的孩子,是自己两个时空穿梭唯一的亲人,她好像忽然明白,除却他身上的清贵之气,他的清冷和紧绷,许是也像自己一样因为无所依仗吧。
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自幼被师父领上无围岛云青庵,虽然师父对自己极好,她始终觉得自己身后空空荡荡的,她的顽皮、她的戏谑、她的放肆都是对无所依仗的遮掩,她喜欢与阿猫阿狗一起玩耍,是因为她从它们那里可以找补不求回报的爱和被需要的幸福。
“怎么了?”云青阳见云飘飘停住了脚步,微微俯身侧头。
与矮自己的一头的云飘飘说话,因着云飘飘的声音总是轻轻糯糯的,他习惯地俯下身让自己矮一点,以便听清楚云飘飘说些什么。
被他这一问,云飘飘竟然眼圈红了,毫无征兆地泪水哗地流下来,她蹲下身,双臂环膝,颤颤地哭了起来。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哭了?难道是氛围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