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告诫他?或者说,告诫沈家?
可是这些事情和四房的那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楚衡的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沈慕芸那张清丽的小脸来。明明年纪还那么小,看着软软糯糯的一团,却偏偏在遭遇到事情的时候,用的是那么狠厉果决的手段取人的性命。
可是再怎么样,那都是闺阁女子间小事情的争端。
沈淮之不相信,沈慕芸一个小姑娘,还是个身处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能够做出什么事情,吸引到那一位的注意。
除非....
除非,小姑娘根本就是个幌子,那张请帖更多的是试探,却并非是试探沈慕芸的。他想要试探的,或许从来都是小姑娘背后的人...
若是抛开如今的沈家,那小姑娘背后的人就只有...
还在驻守边境的沈将军夫妇。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的一瞬间,楚衡皱了皱眉,一瞬间陷入了沉思。
等到已经出门把楚衡吩咐的事情办完了的沈淮之又折回来又见到楚衡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听到他又匆匆吩咐了一句。
“去跟袁丛玉说,我三日后去他那里,喝他的茶。”
楚衡的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差点连人影都看不见了的那种。以至于沈淮之闻言有一瞬间的没有反应过来,缓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楚衡这话的意思。
不过随即便更惊讶了,四爷之前不是还说,听宫里的风声,只怕景元帝的玉妃没两日就要回来了,要避着些,最近就不去喝袁丛玉的茶了吗?
为此前一日还被得了回信的袁丛玉笑他出去做生意那么些年,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
现在是怎么个事?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而且,三日后...
怎么就这么巧,偏偏是玉妃回家办赏菊宴的日子?
这么一来,四爷不就要见到那一位了?之前不是还说要回避的吗?
四爷怎么突然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一个主意的?
不过虽然惊讶,但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左右的事情了。沈淮知回过神来转身就要去办事,那边却又出现了原本走远了,又折回来的,楚衡的身影。
还有一个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神色怡然地说着什么的男子。
沈淮之却是一直到两人走近了才看清,跟在楚衡身后的男子穿着一件月牙白的细布直裰,腰间垂着一块通体莹润的玉佩,那上面刻着的龙纹图案隐隐泛着光泽。
还没来得及走的沈淮之刚刚看清了那玉佩就骇了一大跳,在这都京城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质地这么好的羊脂玉的,更别提这么堂而皇之的用龙纹作这么扎眼的配饰了。
在这里能这么做的,就只有,身为皇亲国戚的,当今玉妃的外家,袁家。
身在袁家,又和他们爷交好的,也就只有袁家的那一位备受宠爱的嫡出幼子,袁绪,袁丛玉了。
沈淮之忙不迭地恭身行礼。
袁绪注意到了,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带笑的话音却是对着身旁的楚衡说的。
“淮允,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突然后悔才又突然改主意的。”顿了顿,又做出一副分外夸张的伤心表情道:“你之前可是那么冷酷无情地拒绝了我!”
“淮允...”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原本在他身边不紧不慢走着的楚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调未见波澜:“看样子,你最近的日子是悠闲地很,还有闲心管我的事情?库房的账册到手了?”
此言一出,只见原本兴致勃勃的袁丛玉顿时就蔫吧了下去,他递过去一个委委屈屈的眼神,语气却认真的下来:“还没有,我家那是个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衡轻轻哼了一声:“他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让漕帮求着做生意的人是谁吗?我就去他面前露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