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禁足后,肉眼可见的,针对李承泽的奏折愈发多了起来,庆帝全然压了下来。
这在朝臣看来,是打压太子,偏帮老二的迹象。
这不是明显让老二抓紧机会拉拢朝臣,收敛财权吗?就连一早就投靠了李承泽的部分官员脸上也是一派春风得意,只觉离升职不远。
实际不然。
正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如今他越风光,露的错处便越多。太子禁足结束之时便是与老二清算之日。
林若甫想到了,林舟想到了,李承泽自然也想到了。
然而即便想到了,李承泽却也没放在心上。他与太子争斗多年,彼此之间那点龃龉几乎了如指掌,除非他作死造反,短时间要不了命。
“最近京都可有什么新鲜事?”李承泽慵懒的荡着新做的秋千,在林舟的提议下做成了吊床的模样。
此刻摇摇晃晃的让他有了几分困意,不免打了个哈欠问道。
以往这话他只能问谢必安,直到与林舟成亲后,他发现林舟手上的消息才是最为灵通的。
“京都没有,京都外倒是有件新鲜事儿。听说范闲死了,消息应该过几日便会传回京都。”林舟语气平淡的起身端着盘葡萄走到秋千旁边。
李承泽似是被这消息震惊住,猛地起身,动作幅度之大让秋千剧烈摇晃了一瞬。他抓着一处绳子歪头看着走近的林舟,张嘴将她递到嘴边的葡萄含进口中,疑惑皱眉,“他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听闻回京的路上言冰云突然出手杀了范闲,如今正被押送回京。范闲的尸体被一把火烧了,只带回了骨灰。”
“带回?京都有人要杀他?可为何是言冰云动的手……”李承泽认真思考的间隙,林舟翻身上了秋千,躺倒在他身上,弯唇笑道:“你好像并不为范闲的死难过?”
照理说言冰云是鉴查院的人,理应听从鉴查院调令。他不是没想过是陈萍萍下的命令,然而这没有理由。而在这京都,与范闲结仇,想让他死的人首当其冲便是李云睿与太子。
然而李云睿已然被驱逐出京,如今在信阳。而太子……
“我为何要为他难过?再说了,他又没死。”李承泽一手搂着林舟,一手捻起葡萄塞入口中,语气笃定地说道。
“这不像是太子的手笔。”
却再想不到会是谁行此一事,让范闲非死不可。
林舟冷笑,“不像他,却未必不是他。你忘了吗,范闲北齐一行,还发现了李云睿与北齐通敌的罪证。表哥认为,太子知道自己的姑姑胆子竟这般大吗?”
李承泽沉默半晌,太子已然是一国储君,他无需做这般通敌卖国之事。而李云睿与太子交好的同时几次三番派人与自己谋求合作……他自然相信太子不知此事。
然而,李云睿与北齐之间的破绽太多,先前庄墨寒一时便有端倪。若太子起了疑心派人查下去也未必不知,但太子又有什么理由为李云睿动手杀人呢?
心中疑惑,李承泽便也问了。
“太子……也是痴情之人。”林舟故作高深的叹了口气,眼中尽是狡黠之色,好笑的看着李承泽惊讶的睁大眼眸,嘴里含着葡萄也忘记咀嚼。
似是不敢相信,声线不由颤抖,“你、你是说……”
见林舟肯定点头,李承泽依旧未能从这惊人的消息中脱离,恍惚想起太子与李云睿共同出现的一些场合,竟是从未展现出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