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老爷又想念小姐在家刺绣的时候了。只是身在深宫的她,此时还做刺绣的工夫吗?
“您要看哪副刺绣,是松鹤延年?还是牡丹富贵?”
“都拿来吧。”王爷说道。
松鹤延年和牡丹富贵?此时,他的耳边仿佛响起冷青和宫内的视为起争斗的声音。
一个人说“没有皇帝的口谕。不许进宫探视。”
冷青拔剑相向,欲冲进宫内。他的夫人,却颤巍巍的拿出家信来。
里面确实有皇帝的印章。
朦朦胧胧的,总像是少嘱咐了冷青些什么。就怕他的剑,总像是带着他的身子。
年轻时,欲博得皇帝钟爱的身子。
只是为了能靠近皇室更亲近一些,只是为了更亲近一些。那些剑光才会显得更凌厉的样子。
其实本来就无半点害意。
芷心送过松鹤延年来了。
说:“富贵牡丹没找到,老爷。那年是不是被带进宫里了。”
王爷又叹了口气:“这不是又落入她人口实了。岂不是更要用绣品来争富贵了。”
芷心笑着说:“怎么会?或者小姐只是为了带进宫里有些念想。想家的时候,就会想起以前的时光也说不定。”
芷心也是一个聪透的丫头。
福晋选人,一向看的很准。他此时摇摇头,让芷心下去。
他也需要有怀念女儿的样子。哪怕她已经不记得了以前的种种了。
“爹爹,爹爹,我又种了一棵花。”
那年他刚刚新官上任。身边有如此美貌的女儿,他内心十分欣慰。或者从一开始他就希望女儿出人头地,而却不是再生个儿子。
生个儿子就怕没福,以他的性格,希望是好武好强的男人,撑的起门面,也考的起武才。就像是自己的干儿子,天生清俊冷漠,雄才大略,深谋远虑。小小年纪就历练着很是不凡。
无奈一直屈才在王爷府,若是有更广阔的天地,或者会有一番武略天下。他深知,深宫里的女人有的攀龙附凤,得了大宝。有的就是仰仗着十个武略男人的才。也难免下场惨烈。
就是不知家家的宫里宫外,是怎样的支撑着你争我斗,才斗到现在的福晋进宫。
按说宫里宫外都是相互依存,如同鱼儿离不开水一样。但是自己家的水沸沸腾腾的。看着一样的池子,又知道谁家的池子怎么被太阳晒却降温的恰到好处的。
他吹了一些沸腾的水煮的茶,然后目光望向远处。有些像是惋惜什么,可是却又记不得更清楚的细节。奈何芷心日日陪伴的那间绣房。被她推开又关上。沉沉的影子笼在树下。又笼在门后。想去推开看看有没有小时候的贵人,又怕惊动了后宫的门影。
恍恍惚惚,不知道怎么重合起来,一只鸟扑棱棱的飞到树上,叽叽咕咕的叫着,像是昔日情人的小院,带着些活泼,也带着些杀机,让人猜不透,想不懂。
他吹了一口沸腾的茶。计算着去程的日子,想着再过两天,小院定会有鸽子飞回来了。这样,也便会有数一些。
那些鸽子,他一直细心的养着。原本在皇宫墙不远的农舍,王府租了间瓦房,专门用来养信鸽。
王爷府的鸽子飞到的地方不是瓦房就是更远的乡下。后宫规矩多,很多皇亲国戚都是这样往宫中传话的。冷林指挥几个下人在远远的乡下,训练飞鸽。像是往事,复杂却又诡谲。有时候,自己在官场争斗,你来我往,场面上都说的过去。但是背后搞阴谋串通,没有谁熟的过冷青的计谋。
许多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都亏了他善于调理事务,才躲过了有几年的斗争险局。
他在想,如果冷青再有几番作为,是不是更加能助王朝兴旺发达。
想起边疆连年征战。自己一把老骨头,不为朝廷多贡献武略人才。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