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播了,刷飞机的我会拉群,群里发微信。”
【别忘承诺关闭了直播间】
我点开陈诺的主页,看到她发的作品都是一些穿着朴素的照片或很短的视频,没有文案。
就这直播间还能有几百个人?还有那么多人有消费能力?我不理解。
可能是在一起时间太长了,我对她的长相免疫了吧。
随便看了一会,便收到了入群消息。
我进群一看,刷了飞机的粉丝们都在催微信。
很快,陈诺发出了微信号:cr030202。
嗯?
这不是我的微信吗。
我这念头刚起,手机就震动得在我手上跳舞,一条接一条的好友申请给我看呆了。
我头像刚好是陈诺的照片,小学时候我用的老年机,只能借她手机创建微信,头像便悲催的被她强迫设置成她的照片了,我一直也没换过。
然后呢?我现在要怎么做?
咽了口唾沫,我挨个通过了。
没办法,他们都花钱了,我如果拒绝,陈诺还怎么直播。
“诺宝诺宝诺宝!啾咪!”
“姐姐的微信都是香香的。”
“踩我!踩我!”
我今年十五岁,幼小的心灵遭到了暴击。
陈诺长得顶多算个……镇花?嗯,辽城应该也没有比她好看的,顶多算市花吧,至于这样吗?这些人没有一丁点尊严的?
叫姐姐就算了,还有特么叫妈妈的,这女人有那么吃香吗?短短两天被我气哭两次,也就这样吧。
消息多得我看不过来,马上就是语音、视频的轰炸,我无奈开启免打扰,把这帮屌丝拉到微信群里,统一说明自己不接语音不接视频,再打的永久拉黑删除,消息不忙的时候会看,想回的时候就回。
就得这样,傲一点,不能让他们觉得加上微信就可以怎么样了。
挑几个说话太过分的拉黑,挑几个说话正常的粉丝回复,还挺有意思的。
我正打字呢,听到大门咯吱一声,抬头一看,爷爷奶奶怎么来了?
我关掉手机,有点紧张地等待他们进来。
刚被停学啊,就遇到这两尊大佛。
“小让在家呢?今天放假啊?”
奶奶拎着一大袋子水果、猪头肉、烧鸡等食品,爷爷则是扛着锄头,手里拎着种子。
我尴尬地笑了笑道:“啊,今天放假。”
奶奶点点头,还要说些什么,就听爷爷在她后面吼道:“撒逼愣进去啊,属狗的啊挡道儿。”
奶奶好像习以为常了,给爷爷让开位置。
爷爷进来给锄头放在角落,把手里的种子跟我扬了扬。
“认识不?”
我摇摇头。
“现在这小孩儿啊,狗屁不懂,以后想种地都够呛。”说罢爷爷坐在炕上,拍拍我的大腿道:
“吃饭没?想吃点啥?猪肉炖芸豆行不?”
“行。”
爷爷“嗯”了一声,又冲在西屋摆供菜的奶奶吼道:“先整饭啊!自己都对付不饱,操心的人还挺多!”
奶奶连忙“诶诶”,去准备饭菜了。
爷爷跟我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三句离不开农民这不容易那不容易,有时候还带点敏感的话题,我应和起来都很累。
终于饭菜做好了,我们祖孙三人围在一起吃饭。
爷爷没事就给我夹一块大肥肉或者肉皮,我又夹给奶奶,他就一边喷米粒一边说道:
“肉皮是最香的地方,你真是一点不会吃,还给她夹去了,那不糟贱了么?”
对此奶奶就是笑笑,又把肉皮给爷爷夹了回去。
我不禁疑惑,老太太在爷爷面前这么随和,为什么对待陈诺和我没见过的她妈妈那么刻薄?
好像很多时候都是女人欺负女人,被欺负的女人又要欺负下一代女人。
奶奶吃的很少,下桌后爷爷还得补一句:“可算造完了,赶紧给活人挪地方。”
他们之间一直这么相处,爸爸和陈诺都没有劝过,我当然也不会劝。
可能爷爷只是嘴粗了点,有可取的品质,又或者爷爷一无是处,但那一辈不流行离婚。
这些都跟我没关系,只要他们的畸形思想别沾上我的边。
“锅里还有呢,吃吧。”奶奶坐在炕上看我们吃饭。
我摇摇头道:“那些给我姐留着吧。”
“哎呀,她还能给自己饿着啊。”奶奶说完就去盛菜了。
爷爷也问起陈诺的事:“你姐这阵子嘎哈呢?”
我刚要说做直播,幸好反应过来没秃噜出去。
“不知道啊,我就早晚能看见她。”
“不能干啥正经事儿,一个丫头。”爷爷转头把牙缝里的瘦肉抠了出去,然后端起菜碗喝了两口汤。
还让我也喝点,我嘴角抽搐着拒绝了。
跟他在一起吃饭不能抬头,否则你吃不下去。
“给你姐打个电话问她啥时候回来,许秀萍要种点菜,让她回来帮忙。”爷爷吃饱喝足,躺在炕上剔牙。
我笑道:“我姐这时候正工作呢,我帮你们干呗。“
“又不是没人干,你干什么玩意儿。”爷爷掏出他的老年机,要给陈诺打电话。
陈诺今天本来就被我气个半死,现在让她回家,又得挨这俩人熊。
吃饭不想着人家,干活第一个想起来她。
我脸冷了下来,轻轻从爷爷手里拿过手机。
“嘎哈?”
“要么我帮你们干,要么你们自己干。”
爷爷一愣,嘴里嘟囔着“王八犊子”,然后跟我嚷道:“干不干我也让她回来,一天看不着个人影,谁知道她嘎哈呢?”
我没有理会,把陈诺的手机号从他的通讯录里删除掉,又把通话记录清空了。
这样老头子就想不起来陈诺手机号了。
把手机还给爷爷,我拿起锄头就往外走,看到陈诺的车竟然停在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