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女训练出来的人，套个什么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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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的八千子弟兵在项羽的率领下已经奔出三百步，距离胡亥戎车还有四百多步，只要再有百息（1分多钟）时间，就能击杀戎车上的人，不管你是真的秦帝，还是替身。

戎车上一直坐着的无甲黑龙服少年慢慢的站了起来，在楚骑震天的马蹄声中强横的举起一只手，伸出了那一只中间的手指。

项羽看到了，跟在项羽身边的项庄看见了，位于冲锋前排的楚骑都看到了。

然后他们随即看到戎车起步、转向，在他们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对方的瞪视下，快速的驶入了营门。吊桥扯起，一道火光随即在营栅后从中间向两侧飞快的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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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起中间那个手指”这一手势最早出现在英法百年战争的晚期，由于英国的长弓手让法军损失惨重，法军发誓在击败英军后，要将长弓手拉弓的中指全都砍断，可最终结果是法军大败。而在法军退兵时，英军长弓手纷纷伸出右手中指，炫耀他们依然保留有自己的这根手指。

当然后来这一手势被延伸到与那话儿有关的角度上。

项羽和楚将楚卒们自然不知道胡亥这一举动的真正含义，但他们本能的能想到这肯定是侮辱性的，而且很多人都立即想到了那话儿上，因为……确实很像丫。

与他们有相同理解的人，还有在北面不高的山坡林间隐伏的汉军斥侯。

刘邦在逃出宛城时，听取灌婴的建议留下了一队山地斥侯，没什么大的军事用途，就是为了……看笑话。

灌婴的建议提醒了刘邦，秦人既然出关调戏了析县的楚军，现在霸王来了，如果秦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避走，显然是没道理的事情，尤其据报秦军中还有黑龙大纛，说明皇帝也在军中。就算那个自己没见过的纨绔小皇帝要脸，像陈平这样的主儿也不会放过连霸王一起调戏的机会。

这队斥侯的领队是我们的老熟人闪猴。当年他心怀恶意的去查看武关防御时，被山地曲斥侯无踪无影的杀了所有同伴。而当汉王与秦人和谈之后，汉军斥侯与秦军斥侯相遇时就没有再出现过你死我活的情况，汉斥侯被秦斥侯发现后，若秦斥侯拦截汉斥侯不放他们过去，汉斥侯就不再做各种努力偷越或强闯，保持着双方平和的姿态。

这次当闪猴带着几个斥侯摸进这座秦营栅延长线上的山林间时，原隐于林中的秦斥侯显然有人是认识闪猴的，现身一笑就向西退走，把这个天然优良看台让了出来。

山坡下就是横列的秦营栅尽头，闪猴所在位置距离中营门三百步左右，虽然看不清人脸，但也算观看战争场面的最佳大看台了。

当他们看到百名粉红披风轻而易举的屠戮了三十西楚斥侯，一个斥侯吐了一口痰：“秦人果然彪悍，连女人都这么狠。”

百名粉红披风是西楚斥侯的三倍多，可那些是女人啊。

当他们看到戎车上的黑龙袍服小哥酷酷的向东伸出中指时，另一个斥侯疑惑了：“秦帝这是什么意思？”

闪猴瞬间想到一个可能，向着两旁的兄弟们先仿出了胡亥的手势，然后一翻腕，整个手势变成那只手指向下，放到两腿间：“尔等觉得这像什么？”

斥侯们立即想到了什么，一起用拳头堵住嘴无声的狂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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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在营栅火起时放缓了马速，慢慢在距离营栅三百步外停了下来。八千子弟兵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军，就如一道起自项羽的涟漪一般从前扫到后，整个红云般的骑阵全体变换了速度，也全体如一人般的随着项羽停下了马步。

项庄在项羽马侧跟随，看到项羽减速然后住马，自己停马的同时向后一招手，五十骑亲卫越出阵列，压住马速向秦营小步奔去。

这些楚骑到了着火的营栅前几十步时就分为两队打横向营栅两头奔去，不过没奔出百步就又圈了回来。

他们没有去将倒挂在木栅上的那三十个斥侯尸体摘下来，火势太大，那些人早就成了吱吱冒油的三十个火炬。一骑快速打马向项羽而来，另外四十九骑则在胡亥戎车呆过的地方住马不动了。

“奏大王，整个秦营都被点燃了，无路可过。”返回的亲兵甩镫下马，半跪在项羽马上禀报：“另外，秦帝停车处留有一个竹箱，臣等未敢妄动。”

项羽没有说话，挥了挥手，亲兵行了一礼回身上马又向秦营方向而去。

项羽令全军暂留原地，阴沉着脸带着龙且和项庄向前策马而去。他绝对相信那个竹箱内不会有什么惊喜好物，肯定又是那个秦帝小儿留下来嘲笑自己的东西。可他又不能让亲卫带回来打开看，那样整个前排骑军就都知道是什么了，脸丢得更大。

竹箱并不大，两尺长一尺宽半尺高，秦时的1尺只有23.1厘米，所以这样的小箱通常是用于装金玉等打赏之物。

项庄令亲卫们面朝外布了两个空心圆阵，一个围住那个小箱子，一个围住项羽，这是怕那个小箱子里有什么机关会射出弩箭伤及大王。他则下马走到距离竹箱几步远的地方，用手中大戟先挑开铜搭扣，然后一把将箱盖挑起，同时自己弯腰向后猛退了好几步。

箱子静静的没有什么反应，项庄走到跟前，向箱内看了一眼，面现一阵古怪，啪的一声合上了箱盖，大戟直接向箱子下面的地面戳去就要将竹箱挑飞。

“住手！”项羽一声断喝，扳鞍下马，推开身前的亲兵走到竹箱旁：“里面是什么？”

项庄脸胀得通红，使劲咬了咬牙才低声说道：“大王，是一套宫装和一条粉披，上面有竹简上写着‘大秦皇帝赐西楚霸王’。”

项羽看上去并未为其所动，但本就阴沉的脸色却越来越黑，片刻之后，他一把夺过项庄手中的大戟，将那个竹箱挑上了天，直直的越过五十步的距离掠过火焰熊熊的营栅，又向前飞出四十多步，才斜斜的落向一个着火的营帐。

项羽把大戟往项庄手里一塞：“退兵，去魏地。”

大火是无法穿越的，尤其是习惯放火的秦人放的火不但让木头营栅火势冲天，还习惯性的将后面的所有营帐都堆了柴草浇了油。木栅的火线可以用投石机打开一条通道，绵延数百顶的火营帐任你是谁也毫无办法。

就算等到眼前的大火熄灭，谁又知道前方那一道道营栅又会拖住西楚大军多少时间？况且就算到了武关下，在这数万秦军守御下，就凭现在手中不足三万卒，破关也只能是梦想。

“先灭了刘季的汉国，然后集诸侯数十万大军，一定要破秦，把那个小儿斩成碎片。”项羽怒不可遏的紧紧握住马缰，心中发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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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大无穷的西楚霸王，一戟将小竹箱掀出了百多步的距离，并且在整个“飞行”过程中竹箱的盖子都被这股力道压住没有洒出内物，所以即使是面朝营栅的亲卫也没看到竹箱里到底有什么。

但当竹箱在营栅后开始下落的时候，箱盖最终还是在空中的翻滚中开了，一袭宫衣和一张粉红披风飘然而出，被下方的火焰一顶，似欲飞天，然而却迅即燃烧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火栅之后，霸王亲卫们没有看见，三百步外的八千骑更看不见，可在侧旁三百步外山林“看台”上的汉斥侯看见了，向西让出最佳“贵宾席”的秦斥侯也在数十步外的林间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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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胡亥舍命陪君子一般的在自己的宫帐中犒劳了粉卫的两名屯长绿娥和乌娥，于是再次惨被榨干，后续回到武关的整个路上都赖叽叽的窝在马车里再未骑马。

粉红披风们在这一“打脸”之战中只有六骑的肩臂被西楚游骑铁剑划伤，还都未伤及筋脉和骨头，让整个秦军士气大振。

只有陪驾前来的几位重臣如陈平、公子婴、任嚣之流心中不太爽。要知道胡亥最后还是直接暴露在了那个冲过最后一道粉红披风战线的亡命徒马前，虽然当时戎车上的三甲士是由任嚣、将闾与牛突亲自充任，可以使皇帝受到最强保护，可要是真有万一呢？

胡亥倒是满不在乎，时而嬉皮笑脸，时而又端着皇帝架子故意做出威严状，这些大臣也是见惯了这位圣人的各种做派，所以在强烈劝谏“只此一回”并得到皇帝脆爽的答应后，也只能看着胡亥带着“小爷这回爽够了”的得意神色悻悻的住嘴。

动用了三万卒的全骑军，沿途建立多道营栅，耗费大批军用粮秣辎重，最后就杀死了三十名西楚斥侯，这个效费比实在惨不忍睹，可偏偏除了身边重臣仅是为担忧皇帝安危而不快之外，整个大军都觉得兴高采烈。当这个消息传回武关，传回关中，所有听到的人都对皇帝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些并未随驾而来的老秦臣们更觉得开心，因为这体现出皇帝敢于直面血腥战场，直面敌人迎面而来而不动如山。对于老秦人而言，没有比这个能让他们更安心的事情了，整个大秦不就是建立在赢姓帝王的铁血之上吗？

至于皇帝那个伸出中间手指的不雅举动，反而成为胡亥对山东叛贼冷酷蔑视的象征，快速的在八百里秦川流行了开来，百姓中被广泛使用。

西楚军在析县被扫了面子这事儿也很快就在山东大地上开始广为流传，有部分是风影阁的功劳，但主要的还是刘邦的功劳。

当他在撤回河南郡的途中得到斥侯的现场记录报告后，狂笑了一夜，大醉了一夜，然后就令人广为传播。你霸王不是厉害吗？不是打得本王毫无还手之力吗？怎么就拿那个用女人杀你悍卒并赐予你女装羞辱你的小皇帝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