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来了,您快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女儿还买了不少糕点呢。”如银瓶般悦耳的女声在房外响起。
一个身穿淡灰色长袍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揉了揉眉心,长袍本来是灰色,但是浆洗了太多次,已然褪色,如果不看那一缕长髯,还算是颇有魅力的中年人,只是总是深深皱着眉头,让他平添了些许沧桑。他正是阳曲县令--张振贤。
此刻听见女儿的声音,嘴角轻轻抬起,起身推门而去。
但见院子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手上捧着一件新的长袍,长袍针脚细密工整,显出了裁缝高超的女红功力。
再看少女,眉眼似父,却是瓜子脸,少了乡野女娃的淳朴,多了一分特有的俏丽灵动。
少女见到爹爹出来,连忙上前抖开衣服,因为个子矮,把手举过头顶,显得俏皮可爱。
张振贤见到女儿这可爱的行为不禁失笑。
这时,马景阳从门外走进,“大人,我今天遇到那个朱四郎了,并且与他约定见面,不知大人何时有时间。“
张振贤对于这个叫朱四郎的年轻人印象很深,十四五的年纪,遇事不慌,路见不平还能伸手相助,难得可贵的还颇有头脑,在危机之中仍然能想到对策,并且用计退敌。他是起了爱才之心。
张振贤与寻常士大夫不同,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装作单薄名利,相反,他很看重利益,但他同时深刻的明白,大唐已经步入末年,巨大的贫富差距已经足够让一个王朝毁灭,士大夫表面高风亮节,忧国忧民,但其实背地里比谁贪的都多。
朝廷已经形成了一张名为权力密集的网,只有在网中的鱼才有资格吃肉,但同时这张网也会让他们毁灭,当然这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虽然有贤名在外却一直辞官不受,说到底是存了明哲保身的意思,但是事势变化无常,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张振贤接过女儿递来的长袍,披在身上,正合身。夸奖了女儿两句便带着马护院回到了书房。
马护院立侍原地,态度恭敬。静静地等着张大人的吩咐。
“最近城内可不太平,进城的流民和乞丐变多了,我吩咐你调查的事可都查明白了。”张振贤一边书写公文,一边问话。
“回大人话,小人已经摸清楚那天袭击我们的人了,为首的是系舟山上的一伙盗匪,人不多,本来年轻力壮这也就二十余人,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又招了一伙新人。”马景阳回答道。
“我看此时发生此事不简单,如今南方税重引发叛乱,全国各地危机伺服,听说山东等地已经有一小股农民叛乱被镇压了。哎,可怜百姓,若是得活,谁会去造反呢?”张振贤手不停笔,边写边说道。
现在各地就是一张撑到极限的网了,只要有一点火苗出现,这张网和里面的鱼都得死!
一群酒囊饭袋,只知道盘剥百姓的民脂民膏,殊不知一旦爆发尸骨无存啊。
“陈捕头最近练兵练得如何了,还有城墙修复一事做的怎样了。”
“陈捕头日夜练兵,应该颇具成效了,至于城墙修复一是遇到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