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甫一接管故郡县,王朗便如芒在背,不敢有片刻懈怠。他深知局势紧迫,即刻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一边紧急征调故郡县的守兵,一边火速调集阳羡郡的郡兵。然而兵力仍显不足,于是又想尽办法,挨家挨户动员招募,费尽周折,终于勉强拼凑起两万大军。随后,他即刻率领这支队伍,向着乌程县一路疾驰,只为尽快与陶应会合。
王朗心里十分明白,此次自己是被逼入绝境,不得不冒险一搏。他暗自思忖,倘若自己不能火速赶往乌程县,一旦陶应率领的徐州军成功击败山越,那么这吴郡的半壁江山,无疑将尽数落入陶应之手。回想起陶应此前在战场上的一系列表现,指挥若定、用兵如神,王朗不禁心有余悸,内心被深深的震撼与恐惧所笼罩。
陶应抵达乌程县与孙观等人会合后,整个局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短短几日,乌程县内便密密麻麻布满了徐州军的营帐。从高处俯瞰,营帐层层叠叠,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县城围得水泄不通,防守之严密,犹如一座坚固无比的铁桶。马超与周瑜面对如此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纵使智谋过人、武艺高强,一时之间也感到无计可施,只能站在远处,望着乌程县城,徒然叹息。
此刻,陶应正与孙观、臧霸三人围坐一处,就如何进攻冒充山越的孙策和周瑜部队展开激烈讨论。他们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慷慨陈词,各抒己见,试图找出克敌制胜的最佳策略。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王朗派来的传讯兵快马加鞭赶到。传讯兵翻身下马,顾不上喘口气,便急忙呈上王朗的书信,并带来消息:王朗亲率两万兵马,正星夜兼程赶来支援,打算借此机会,与陶应联手,一战彻底剿灭这些所谓的山越暴民,以绝后患。
陶应与臧霸、孙观相视而笑,陶应率先开口:“王朗这老儿,终究是坐不住了。还说得冠冕堂皇,要与我们一同围猎山越。若不是仰仗我徐州大军,这山越怕是早就把他的郡县攻下大半了。如今他匆忙调兵赶来,恐怕更多是在防备我们吧。”
孙观向来心直口快,哈哈大笑道:“少主,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只要我们扫平山越,王朗又近在咫尺。拿下王朗,整个吴郡的半壁江山就尽入我们囊中。到时候回徐州,立下开疆拓土的大功,大公子陶商还有什么能与少主您相争的?日后这徐州之主的位置,必定是少主您的。要是我们再加把劲,把那江东的孙伯符赶出吴郡,届时坐拥徐州全境,又据有吴郡,这王图霸业,大有可为啊!”
然而,臧霸却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说道:“孙观,你切莫操之过急、妄自尊大。且不说王朗新派了兵马前来。如今这山越,才是心腹大患。山越既能逼杀许贡,又把王朗逼到这般境地,就连曹豹将军率领的丹阳精兵都未能建功,足以证明山越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能搅乱整个吴郡,背后想必有高人指点,这一点不可不查。更别提在许贡地盘击败山越的孙策了,他坐拥会稽郡,又占据吴郡半壁,风头正盛,我看还是尽量不要与他们起冲突为好。”
臧霸话里对曹豹有所认可,可曹豹身为大公子陶商的坚定支持者,二公子陶应十分反感。听到这儿,陶应立刻对臧霸说道:“宣高,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小小山越,我徐州大军一到,必然手到擒来。曹豹没能立功,恰恰说明丹阳精兵虽精锐天下皆知,可他却无法带领这支精兵建功立业,足见曹豹无能。此番前来,定要让他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
孙观与臧霸乃是相识已久、情谊深厚的莫逆之交。平日里,二人同进同出,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历经无数生死考验,彼此间的默契和信任早已坚如磐石。所以,即便臧霸刚刚直接否定了孙观的观点,孙观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深知臧霸的为人,明白对方不过是出于谨慎才会这般表态。
孙观敏锐地察觉到陶应脸上浮现出的那一丝不悦之色,心中暗叫不好,生怕因此引发不必要的矛盾。他脑子一转,立刻满脸堆笑地为臧霸打圆场:“哎,少主,您可千万别误会。宣高他一贯行事谨慎,毕竟身为将领,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里,审时度势本就是职责所在,也是为了咱们能万无一失嘛。不过宣高啊,你也确实不必过于忧心忡忡。想想看,就凭你我二人这身过硬的本领,在过往战役里哪次不是冲锋在前、屡立战功?再加上少主您亲临战场、亲自坐镇指挥,那可是军心大振啊!咱们上下一心,对付这小小山越,可不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手到擒来嘛!”
陶应听了这番话,原本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嘴角微微上扬,转怒为喜,笑着说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咱们一道去接见王朗那老儿吧。他之前一个劲儿地催我们赶来,我们这才刚在这儿站稳脚跟,他倒好,后脚就匆匆忙忙跟来了,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臧霸看着二公子并没有把自己之前的提醒当回事,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担忧。他深知此次局势的复杂和严峻,山越势力绝非等闲之辈,背后说不定还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变数。想到这儿,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